林风回到玄寂峰时,夕阳已西沉,天边残留着一抹淡淡的霞光。
与赵乾那一战虽胜,却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心力,灵力枯竭,经脉如被烈火灼烧般隐隐作痛。
关上静室厚重的木门,林风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没入远山,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战赢得实在艰难,赵乾的裂天剑霸道绝伦,若非将寂灭星遁、玄寂冰狱、寂灭星指三者融会贯通,恐怕胜负难料。
就在他沉浸于回味与感悟时,静室外传来一丝极轻的灵力波动,清冷而熟悉,如雪落竹梢。
林风心有所感,起身开门,只见月色初上,清辉如水,苏清寒一袭白衣静立院中,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她平日那份凛冽的寒意,在柔和的月光下似乎柔和了几分,宛如冰山上偶然绽放的雪莲,清冷中带着难言的雅致。
“苏师姐。”林风侧身相迎,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清寒微微颔首,步入静室。
她的目光在林风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声音清冷却透着关切:“与赵师兄一战,可有暗伤?”
“劳师姐挂心,只是灵力消耗过大,调息片刻便好。”林风取来茶具,娴熟地沏上一壶清茶,氤氲的热气在静室中袅袅升起。
茶香清雅,与室内的静谧相得益彰。
苏清寒接过茶杯,指尖感受着温热的杯壁,却没有立即饮用。
她沉默片刻方才开口:“你最后破开赵师兄剑势的那一击,时机把握得极准。”
她眼波微转,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有浅淡笑意掠过,“倒是难得见赵师兄那般神色。”
林风闻言微微一怔,他鲜少见到苏清寒露出这般近乎调侃的神情,不由莞尔:“师姐谬赞了,实在是被赵师兄逼至绝境,方才侥幸灵光一现。”
“绝境逢生,方显本事。苏清寒抬眼看他,眸光清亮如寒潭映月,“明日决赛,我不会有丝毫留手。”她的语气平静却坚定。
林风迎上她的目光,神色郑重:“我明白,我也会全力以赴。”
他顿了顿,“能与师姐在决赛中交手,是林风的荣幸。”
四目相对,静室内的气氛并无剑拔弩张之感,反有一种历经秘境并肩、多次切磋后形成的默契与相互认可。
窗外月色渐明,竹影摇曳,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的寂灭意境,颇为独特。”苏清寒语气转为认真,似在思索,“与我的冰心剑道看似殊途,一者趋向万物归寂,一者追求极静永恒,然则...或许有可相互印证之处。明日一战,正好验证。”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听闻此言,林风心中一动。苏清寒在道法上的造诣极高,能得她如此评价,实属难得。
“师姐所言极是,寂灭并非死寂,亦有静极生动、否极泰来之妙。而师姐的冰心剑镜明澈如镜,洞察秋毫,近乎道法本质,令我受益良多。明日一战,还请师姐不吝指点。”
二人又简单交流了几句对彼此道法的浅见,皆默契地未深入具体战术,有些领悟,需在实战中印证方显真意。
茶香袅袅中,时光悄然流逝。
苏清寒虽言语依旧简洁,但眉宇间那份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偶尔在林风说到关键处,还会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一杯茶尽,月已中天。
苏清寒放下茶杯,起身道:“时辰不早,你好生休养,务必将状态调整至圆满。”
她走到门前,脚步微顿,回首看了林风一眼,月光勾勒出她清丽的侧颜,“明日论道台见。”
“师姐慢走。林风送至门口,目送那一抹白衣身影融入月色竹影中,翩然而去。
重新掩上门,林风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回味着方才的交谈。
苏清寒那份看似清冷下的关切,以及谈及道法时眼中闪烁的光彩,都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涟漪。
他摇了摇头,将杂念压下,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眼,凝神内视。
渐渐地,他的气息变得愈发绵长沉静,身心逐渐向着最完美的巅峰状态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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