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谷南侧突然杀声震天——甘宁率领的南阳骑兵追兵已至!
铁蹄踏碎夕阳,如赤潮般涌向黄巾残军。
“主公!追兵到了!”
白起格开一名刘备军校尉的长枪,急声喊道。
张宝回头望去,只见“甘”字大旗迎风招展,顿时面如死灰:
“天亡我也!”
他嘶声对恶来、白起吼道:“别打了!快护我突围!”
恶来闻言,虚晃一戟逼退张飞,护着张宝向北疾退。
白起则率亲兵断后,且战且走。
“休走了张宝!”
甘宁一马当先,霸海刀划过一道寒芒,“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刘备也挥剑高呼:“全军压上!生擒张宝者,赏千金!”
两军合兵一处,如潮水般涌来。
黄巾军虽拼死抵抗,但伤亡惨重,阵型渐乱。
张宝见追兵越来越近,心知若不决断,全军皆亡。
他咬牙对白起道:“分兵!留一军断后!”
白起会意,目光扫过身边将士,沉声道:
“我需要两千死士!为太平道尽忠之时到了!”
令人意外的是,残存的黄巾力士竟无一人退缩。
一名浑身浴血的军司马率先出列:“愿随将军断后!”
紧接着,两千士卒齐声应和,迅速结成一个圆阵。
张宝复杂地看了这些忠勇将士一眼,含泪道:
“好!若能生还,必不负尔等!”
说罢,在恶来等人护卫下向北疾驰。
这两千黄巾死士面对十倍之敌,竟无一人后退。
他们以血肉之躯筑起防线,长枪如林,箭矢如雨。
甘宁骑兵数次冲锋,皆被悍不畏死的抵抗击退。
“放箭!”甘宁怒喝。
箭雨覆盖下,黄巾阵中不断有人倒下,但缺口很快被补上。
一名力士身中数箭,仍抱着一名南阳骑兵滚落马下,用牙齿咬断了对方的喉咙。
激战整整一刻钟,两千黄巾死士几乎全部战死,但无一人投降。
最后十几名伤兵背靠背站立,直至被长枪刺穿。
战后战场一片死寂。
甘宁驻马阵前,望着满地尸骸,不禁动容:
“真乃虎贲之士!”
刘备默然良久,对韩元道:
“留一千人,好生安葬这些忠勇将士。不论敌我,皆当厚葬。”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暮色中只余下悲风呜咽。
刘备与甘宁整顿兵马,继续向北追去。
…………
巨鹿城府库前的广场上,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阳军士兵从库房中抬出一箱箱金银珠宝、一捆捆五铢钱,在广场中央堆积如山。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些财宝上,反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
当最后一箱东珠被抬出时,负责清点的军需官看了刘俊一眼,声音发颤地禀报:
“禀大帅!初步清点……府库内财帛折合……折合至少二十一亿钱!”
“二十一亿!”
曹操倒吸一口凉气,手中马鞭险些落地。
丁原与公孙瓒更是目瞪口呆,他们虽知黄巾劫掠甚巨,却未想到竟有如此天文数字。
刘俊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财宝,又看向三位盟友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冷笑。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诸位!此乃黄巾逆贼搜刮的民脂民膏,理当悉数上缴朝廷,充作国库之用!”
曹操闻言,捻须笑道:“刘兄所言极是。不过……”
他话锋一转,“此番攻城,各部损兵折将,抚恤伤亡、犒赏三军所费甚巨。
若全数上缴,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丁原立即附和:
“孟德公言之有理!我并州军为破西门,折了魏续这等良将,伤亡逾万!
若连抚恤银都发不出,如何向将士们交代?”
公孙瓒更是直接,银枪顿地高声道:
“我白马义从死伤最重!若不能厚加抚恤,瓒无颜面对幽州父老!”
刘俊心中明镜似的,这三人分明是想分一杯羹。
他故作沉吟,面露难色:
“诸位苦衷,本将军岂能不知?然朝廷法度森严,若私分战利品,恐遭御史弹劾……”
“刘兄多虑了!”
曹操趋前一步,压低声音,
“此番大捷,朝中必有重赏。届时只需在捷报中稍作文章,将抚恤之资计入军费,何人能察?”
丁原也凑近道:
“曹公所言极是。何况如今天下动荡,朝廷仰仗我等平乱,岂会因些许钱财小事追究?”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软硬兼施。
公孙瓒甚至暗示若抚恤不足,麾下骑兵恐生变故。
刘俊见火候已到,便顺水推舟叹道:
“既然三位坚持……那便拨出部分财帛用作抚恤。但此事需严守机密!”
最终,刘俊“勉为其难”地决定:
拨给曹、丁、公孙三方各两亿钱作为抚恤,南阳军因破城首功,留四亿钱犒军;
剩余十一亿钱上缴朝廷。
协议既成,四方皆大欢喜。
曹操抚掌笑道:“刘大帅处事公允,曹某佩服!”
丁原、公孙瓒也纷纷称谢。
然而当夜,刘俊却暗中命郭嘉将黄金和部分珍玩古器另行封存。
这些估值超十亿钱的宝物,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
巨鹿城北十里外的一处险要隘口,两侧山坡陡峭如刀削,官道在此收窄如咽喉。
张宝率领的六千黄巾残军正沿路疾行,人马皆疲。
突然,山顶传来一声尖锐的梆子响!
“轰隆隆——”
无数磨盘大的滚石沿着陡坡加速滚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行军队伍!
前排的黄巾力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碾成肉泥。
惨叫声中,一根根合抱粗的檑木紧随其后,将试图结阵的士兵撞得人仰马翻。
“敌袭!举盾结阵!”
白起声嘶力竭地怒吼,挥剑格开一支流矢。
但狭窄的地形让大军无处可避,滚石檑木在坡道加速后威力惊人,盾牌如同纸糊般被击碎。
几乎同时,两侧山坡的树林中射出密集的箭雨!
这些箭矢角度刁钻,专射马腿和阵型缝隙。
黄巾力士成片倒下,鲜血很快染红了黄土。
“保护地公将军!”
恶来强忍旧伤,挥舞大戟拨挡箭矢。
但一块巨石迎面滚来,他闪避不及,左腿被狠狠擦过,骨裂声清晰可闻!
这位猛将单膝跪地,额头上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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