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弦月如钩。
林溪穿着一身深色的运动服,按照陆辰宇留下的地图指示,潜伏在陆家别墅后墙外的绿化带中。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混合着紧张、恐惧,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宋致远在远处的车里进行技术支援,耳麦里传来他压低的声音:“小溪,巡逻保安刚过去,你有十分钟窗口期。‘蛇道’入口就在你前方三点钟方向,那个伪装成通风口的格栅后面。”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目光锁定那个隐藏在藤蔓后的金属格栅。那就是“蛇”的入口,一个用于运送垃圾和物资的狭窄通道,也是陆辰宇唯一的希望。
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约定的“月出”时分,还有三分钟。
别墅内,陆辰宇的房间。
他站在窗边,看似在欣赏夜景,实则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那是无人能懂的摩斯电码节奏,重复着同一个词:Serpent。
周铭刚刚来过,例行公事般地确认了他的“安分”,并再次“提醒”他明天峰会的重要性。他表现得异常温顺,甚至主动询问了父亲的行程安排。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温顺之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个被监控着的座机,又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台电脑——那条脆弱的“线”已经暴露,不能再用了。今晚,是背水一战。
时间到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走廊寂静无声。他轻轻拧动门把手——果然,从外面锁住了。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转身,走向房间自带的浴室。浴室的通风管道,是他早就勘察好的、唯一可能避开主要监控的薄弱点。管道狭窄,通往的正是后花园靠近“蛇道”出口的位置。
林溪用宋致远准备的工具,悄无声息地卸下了通风口的格栅。一股混合着尘土和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通道内部漆黑一片,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她没有犹豫,打开微型头灯,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管道内壁冰冷粗糙,空间逼仄得令人窒息。她只能依靠手肘和膝盖的力量,一点点向前挪动。黑暗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衣物摩擦管道的声音。未知的恐惧和对前方可能出现的状况的担忧,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她不能停。她想起日记里他孤独的挣扎,想起雪地上那串决绝的二进制代码,想起他隔着屏幕传递地图时那无声的期盼。
她必须接到他。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光,以及隐约的新鲜空气。是出口!
她加快速度,靠近那处格栅,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外面是别墅后花园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园艺工具,月光勉强透过茂密的树丛洒下斑驳的光点。
就在这时,她头顶上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异响!
她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二楼某个浴室通风口外的格栅被从里面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极其艰难地从那狭窄的洞口往外钻!
是陆辰宇!
他显然也吃了不少苦头,头发凌乱,昂贵的家居服上沾满了灰尘,脸上甚至还有一道不知在哪里刮出的细小血痕。他动作敏捷地抓住外墙的管道,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中间是稀疏的灌木和清冷的月光。
他站稳身体,抬起头,目光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从“蛇道”出口探出半个身子的她。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看着她,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以及深不见底的心疼和担忧。他快步冲过来,在她完全爬出通道、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时,一把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带着室外的寒意、攀爬后的汗水味,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的震颤。
林溪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剧烈的心跳,和她的一样快,一样响。她伸出沾满尘土的手,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带着熟悉气息的颈窝,一直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眼泪无声地涌出。
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这一个拥抱,抵过千言万语。
他松开她一点点,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粗粝地擦过她的眼泪,眼神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有愧疚,有感激,更有一种重获新生般的坚定。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笨蛋……”林溪哭着骂了一句,却将他抱得更紧。
他知道她在骂他什么,骂他自以为是的牺牲,骂他愚蠢的谎言。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
“不会再放手了。”他宣誓般低语,“死也不会。”
短暂的温存被紧迫的时间打断。陆辰宇快速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必须马上走,巡逻很快会过来。”
他拉起她的手,准备潜入更深的黑暗。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从侧面射来,精准地笼罩住两人!
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少爷,林小姐。这么晚了,在这里……赏月吗?”
周铭带着四名身材高大的保镖,如同鬼魅般,从树影后走了出来,彻底堵死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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