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个巴适！”赵焱一拍大腿，“前菜呢？”
我看着鸡蛋和蔬菜：“前菜做个简单的蔬菜沙拉，但调味用中式葱油汁代替西式油醋汁？主食……鸡蛋和面粉，可以做个简单的疙瘩汤？暖和又舒服。”
“要得！就这么干！”赵焱难得地没有坚持狂撒辣椒，而是兴奋地开始准备干碟香料。
我们俩居然第一次达成了共识，配合默契。我负责主菜和沙拉酱汁，他负责疯狂研磨香料和准备疙瘩汤配料，当然我要严格监控他的辣椒用量。
另一边，刘大叔和李静大姐的“战争”已经白热化。
“必须炖！香！”
“必须炒！保留营养和色泽！”
“听俺的！”
“根据营养学……”
最后差点吵起来，还是在郑师傅死亡视线的压迫下，才勉强决定主菜做个小炒肉，前菜拌个凉菜，主食做米饭，刘大叔坚决拒绝做他认为“花里胡哨”的面点。
孙小曼那组则安静得不像话。两人沟通基本靠眼神和简短词汇。
“荷花酥？”
“嗯。鸡肉蓉。”
“汤？”
“鸡架。清。”
然后就看到白案男生开始飞快地和面、起酥，手法精湛。孙小曼则去处理鸡胸肉，将其剁成极其细腻的蓉，调味后似乎准备做成馅料？另一边真的用鸡架熬起了清汤。
两小时后，成果展示！
我和赵焱的：
前菜：葱油拌时蔬，清爽开胃。
主菜：低温嫩煎鸡胸配川香干碟，鸡胸肉果然鲜嫩多汁，干碟香而不燥，意外地和谐。
主食：家常疙瘩汤，赵焱在最后关头还是没忍住撒了一点点花椒粉提味，但在我眼神威胁下用量极其克制。
评价：创意不错，搭配合理，执行到位。干碟很有意思。
刘大叔和李静大姐的：
前菜：拌三丝，刀工粗犷。
主菜：小炒肉，刘大叔炒的，锅气足但油大；李静大姐试图摆盘，被刘大叔嫌弃“瞎耽误功夫”。
主食：米饭，刘大叔蒸的，水放多了，有点软。
评价：风格割裂，各干各的。需要学会1+1＞2。
孙小曼组的：
前菜：无，但他们做了点心。
主菜：鸡蓉酿荷花酥，惊呆了所有人！荷花酥酥皮层层绽放，形色逼真，里面酿入了调好味的鸡蓉，烤制后酥香鲜美。
主食：鸡汁泡饭，用那碗清澈却极鲜的鸡汤，泡着白案男生现场捏的、极其小巧精致的米饭团子。
评价：配合无间，将普通食材做出了高级宴席感，心意相通。
毫无疑问，孙小曼组赢了。我和赵焱组第二。刘大叔组垫底。
刘大叔气得吹胡子瞪眼，李静大姐则在一旁生闷气，觉得自己被拖累了。
课后，我由衷地跑去恭喜孙小曼：“小曼，你们太厉害了！那个荷花酥怎么想的？”
孙小曼有点不好意思，轻声说：“他擅长酥皮，我擅长做馅和吊汤……就，凑一起了。”
那个白案男生也憨厚地笑笑：“小曼姐调的馅，真鲜。”看着他们，我忽然特别羡慕这种“无声胜有声”的默契。
晚上，我抱着笔记本跑去孙小曼宿舍“取经”——主要是想蹭点她家的卤料。
我一边看她小心翼翼地整理她的宝贝香料盒，一边吐槽白天团队战的惊险，以及赵焱对辣椒的执念。
孙小曼安静地听着，偶尔嘴角会弯一下。
我看着她那些形状各异、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香料，忍不住问：“小曼，你家卤味的秘方，是不是特别复杂？传女不传男那种？”
孙小曼摇摇头：“没有秘方。”
“啊？不可能吧？”
她拿起一小片甘草，轻声说：“奶奶说，好吃的卤味，没有秘方，只有……用心。要记得每口锅的性格，记得每天天气对香料的影响，记得老顾客喜欢的软硬和咸淡……然后，不停调整。”
她的话很朴素，却让我愣住了。没有固守所谓的秘方，而是时刻感知和调整？这听起来，和郑师傅说的“基础”，和我爸那种“凭感觉”，似乎有某种奇妙的共通之处。
“那……你能教我一个最基础的卤料搭配吗？我想试试回家卤点豆干鸡蛋什么的。”我厚着脸皮问。
孙小曼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她拿出一个小秤！果然高手都讲究！，开始一丝不苟地称量八角、桂皮、香叶、小茴香、草果……一边称，一边轻声告诉我每一样的作用和大概的比例，以及下锅的先后顺序。
“最重要的是…试。”她强调，“煮到一半，要尝，要闻，缺什么，补什么。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我捧着那一小包她帮我配好的基础卤料，如获至宝。这简直比我拿到结业证书还开心！
“小曼！你太好了！下次你来青川镇，我让我爸给你炒最拿手的回锅肉！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味道绝对棒！”我激动地保证。
孙小曼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回到宿舍，我闻着那包卤料，心里暖暖的。收获技艺固然重要，但能交到这样一个沉默却真诚的朋友，或许是这次学习更大的惊喜。
不知道青川镇现在怎么样了？我爸有没有偷偷练习蛋炒饭？我妈是不是又囤了好多蒜等着我回去剥？
带着对朋友的珍惜和对家的思念，我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好像把我爸的回锅肉和孙小曼的荷花酥做到了一起，变成了会喷火的酥皮回锅肉巨龙，追着赵焱撒花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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