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接续上一章,三人关系在一种诡异又和谐的氛围中继续发展的场景。
第五十四章 物理意义上的星星与生理意义上的投喂
(场景:好云山精舍内,晨光熹微)
柳眼昨晚那场撕心裂肺的痛哭,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癫狂和力气。此刻,他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裹着厚厚的毯子,蜷缩在榻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带着一种大病初愈般的虚弱和……茫然。
方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熬得稀烂的米粥,坐在榻边。他用白玉般的手指执着瓷勺,舀起一勺,轻轻吹凉,然后递到柳眼唇边。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近乎本能的照顾。他的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柳眼机械地张开嘴,温热的粥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他不敢看方周的眼睛,只是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师兄……在喂他。这个认知让他心头酸涩难言,又带着一丝可耻的贪恋。
火麟飞则大剌剌地坐在榻的另一边,手里拿着个肉包子啃得正香,一边吃一边看着眼前这“兄友弟恭”(?)的一幕,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饶有兴趣的光芒。
“喂,紫茄子,”他咽下嘴里的包子,忽然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安静,“你看啊,就算按你说的,我是太阳,你家师兄是月亮——”
柳眼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没吭声,只是默默咽下师兄喂来的又一勺粥。
“——但从物理意义上讲,”火麟飞晃着手指,一本正经地开始了他那套来自超兽武装世界的科普,“太阳和月亮,其实也就是两颗大一点的星星嘛!太阳是恒星,月亮是卫星,本质上都算天体,都是星星大家族的一员!所以你看,你非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干嘛?大家都是星星,顶多就是型号不一样,亮度有差别而已!”
方周闻言,喂粥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瞥了火麟飞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耐心地给柳眼喂粥。
柳眼则被火麟飞这番“高论”噎得够呛,物理意义?星星大家族?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憋着一口气,想反驳,可嘴巴刚张开,方周下一勺粥又恰到好处地递到了嘴边,他只能下意识地又吞了下去,鼓着腮帮子,样子有点滑稽。
火麟飞看着柳眼被粥塞得说不出话、想怒又不敢(或者说没力气)怒的模样,乐了。他三两口解决掉包子,拍了拍手,忽然站起身,走到榻边。
然后,在柳眼和方周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非常自然地……一屁股坐到了柳眼身边,伸出胳膊,揽住了柳眼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柳眼:“!!!” 他浑身瞬间绷紧,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这红毛小子又发什么疯?!
方周执勺的手也停在半空,琉璃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阻止,只是静静看着。
“啧,别动!”火麟飞感觉到柳眼的僵硬,非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还用手掌在柳眼后背顺了顺,嘴里振振有词,“你瞅瞅你,身上凉飕飕的,一点热气都没有,虚成这样还胡思乱想?我这人形火炉借你靠靠,不收你钱!算是日行一善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真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柳眼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身上,然后得意地冲方周扬了扬下巴:“小白你看,我是不是特别贴心?夏天抱着他肯定贼凉快,省冰了!”
方周看着火麟飞那副“快夸我”的表情,又看了看被火麟飞强行搂在怀里、一脸生无可恋、却又因为身体虚弱(和某种莫名的震慑?)而无法挣脱的柳眼,唇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最终选择无视这诡异的画面,继续执起粥勺,淡定地递到柳眼嘴边,语气平静无波:“吃饭。”
柳眼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一边是师兄亲手喂到嘴边的、带着熟悉味道的温粥,一边是火麟飞那散发着灼热体温、箍得他动弹不得的怀抱……冰火两重天!他想挣扎,可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想骂人,可嘴巴被粥塞着;想推开火麟飞,可那家伙力气大得吓人,根本推不动!
他只能被迫接受这“左拥右抱”(?)的诡异待遇,机械地吞咽着粥,感受着身后火麟飞胸膛传来的、几乎要烫伤他的热度,和腰间那只手臂不容置疑的力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竟泛起一丝诡异的红晕(可能是气的,也可能是……热的?)。
火麟飞则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搂着柳眼,感觉怀里的人体温确实偏低,抱起来凉丝丝的,在初夏的早晨还挺舒服。他甚至还调整了下姿势,找了个更惬意的角度靠着,嘴里又开始念叨:“我说紫茄子,你就不能学学你师兄?看人家多淡定!心事重得跟个秤砣似的,也不怕把自己压垮?要我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看我,啥都不想,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柳眼:“……” (内心:闭嘴!谁想听你这些歪理!还有,你的手能不能松开点!我喘不过气了!)
方周听着火麟飞喋喋不休的“人生哲理”,再看看柳眼那副憋屈到快要爆炸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眼中终于忍不住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摇了摇头,将最后一口粥喂进柳眼嘴里,然后用丝帕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
“好了,”方周站起身,将空碗放到一旁,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休息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还搂着柳眼不放、仿佛找到了个新玩具似的火麟飞,淡淡道:“阿飞,让他静养。”
火麟飞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拍了拍柳眼的肩膀(力道不小):“行吧,看在你师兄面子上,今天先放过你。好好养伤,养好了再……呃,再好好说话!”他本来想说“再打架”,但看到方周的眼神,临时改了口。
柳眼一获得自由,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毯子里,只露出一双带着复杂情绪(愤怒、羞耻、还有一丝……茫然?)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火麟飞一眼,然后飞快地闭上,假装睡觉。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火麟飞嘿嘿一笑,拉着方周走出了房间。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照在榻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柳眼感受着嘴里残留的粥的暖意,和……身后似乎还未完全散去的、某个红毛小子留下的灼热体温,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日月同辉?不,这分明是……烈日灼身!还附赠强制投喂和物理科普!
他这条原本打算走向黑暗毁灭的路,好像……被某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太阳”,用这种蛮横又莫名其妙的方式,硬生生给……掰弯了?
这江湖,还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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