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玻璃窗起雾的时候，我正对着支新拆的画笔发呆——笔杆裹着深棕的姜饼纹路，笔锋沾着点松针绿的颜料，是今早收的“冬日限定画材包裹”里的惊喜。包装纸上还印着小雪花，摸起来像撒了层细糖粒，连拆包裹的动作都沾了甜丝丝的冷香。
“第128支，就叫‘姜饼松针笔’吧。”
蹲在暖气片上的小橘猫“喵”了声，爪子扒拉着窗沿的霜花——外头飘起了碎碎的雪，落在巷口面包店的橱窗上，裹住了刚出炉的姜饼人的圆耳朵。我把画纸铺在暖烘烘的羊毛垫上，先挤了点奶白色的颜料在调色盘里，混着融化的薄荷糖液搅匀，是“刚落的雪”该有的味道。
正琢磨着画什么，门铃被“咚咚”叩响——是楼下书店的老板阿树，抱着本烫金封面的画册站在门口，围巾上沾着片沾了糖霜的松针。“刚到的插画集，你肯定喜欢。”他把画册往桌上一放，扉页里夹着片干了的雪松叶，叶脉里还裹着点没化的糖粒，“早上烤姜饼的时候，想着你新画笔该配点甜素材。”
画册里是北欧小镇的冬日插画：屋顶盖着糖霜似的雪，橱窗里摆着裹满坚果碎的姜饼屋，连路灯的光都晕着蜂蜜色的暖。我指尖划过画页，突然想起阿树说的“雪落橱窗”——不如就画“被姜饼香裹住的书店橱窗”吧。
先用姜饼松针笔的粗锋蘸着深棕色颜料勾橱窗的框架，笔杆上的纹路蹭过画纸，留下细碎的饼干屑似的印子，像把刚从烤炉里取出来的小刮刀。橱窗玻璃要画得“甜”一点——在透明颜料里混点牛奶糖的白，再用细锋扫几道斜斜的雪痕，每道痕里都藏颗迷你糖珠，像雪片落下来时裹了糖衣。
画到橱窗里的姜饼人时，小橘猫突然跳上桌子，尾巴扫翻了装糖粒的玻璃罐——金闪闪的糖碎撒在画纸上，刚好落在姜饼人的圆肚子上，像谁偷偷给它塞了颗糖心。我捏了颗糖粒喂给它，它立刻蜷回暖气片上，爪子抱着糖粒啃得“咔嚓”响，耳朵尖都沾了点糖屑。
“这可是给画加的‘甜份buff’哦。”
阿树在旁边的沙发上翻着画册，突然指着页角落的小画说：“你可以在橱窗旁边画棵松枝——用你那支笔的绿锋，混点蜂蜜水，干了会有松针的香。”我照着试了试，把松枝的叶脉画得软乎乎的，枝桠上挂几颗用糖粒粘的小姜饼，风一吹就能晃出甜香。
画到一半，面包店的香气漫了进来——是刚烤好的肉桂卷，甜里裹着点暖辣的香。阿树起身去厨房泡了壶热姜茶，杯子上印着姜饼人的笑脸，水汽在杯沿凝成小水珠，滴在桌布上，像颗刚融化的糖球。
“你这画笔越来越会‘骗鼻子’了。”阿树戳了戳画纸上的姜饼屋，“闻着都想咬一口。”
雪下得大了些，玻璃窗上的雾更浓了。我把姜饼松针笔搁在调色盘旁，发现笔锋上的绿颜料已经干成了松针的形状，裹着点糖粒的闪光。画纸上的橱窗已经裹满了甜意：姜饼人举着糖霜做的小旗子，松枝上的糖姜饼晃着圆肚子，连落雪都沾了肉桂卷的香。
阿树抱着画册准备走的时候，我把画纸撕下来塞进他手里：“送你当书店的冬日装饰吧。”他展开画纸笑了：“这橱窗比我店里的还甜——明天我把热可可摆进去，肯定能吸引好多客人。”
等画室只剩我和小橘猫时，雪已经盖了窗沿薄薄一层。我把姜饼松针笔收进工具盒，笔杆上还沾着点糖碎的香——第128支画笔的故事，是裹着姜饼香和雪意的，连冷风吹进来都带着甜。
“明天要画什么呢？”
我擦了擦玻璃窗上的雾，看见巷口的雪地里落了片沾了糖霜的松针——大概是支“糖雪星星笔”？或者“热红酒色的水彩刷”？
反正，甜系画手的笔盒里，永远藏着能暖透冬天的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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