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驱散了些许别墅内的冷清,却无法融化那自昨夜便凝结至今的冰冷空气。
顾承屿晨跑回来,额间带着细密的汗珠,一身深灰色的运动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利落。
他刚打开门,脚步便顿在了玄关。
沈知遥正站在门口。
她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身姿窈窕,气场十足。
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纤长优美的脖颈。手里拎着那只限量款的手包,脚边还立着她的行李箱。
完全一副准备彻底离开、并且不想与他再有任何交集的架势。
看到推门进来的顾承屿,她的眼神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然后便收回视线,微微侧身,准备从他身边绕过去。
那是一种比大吵大闹更伤人的、彻头彻尾的漠视。
顾承屿胸腔里那股压了一夜的、混杂着懊悔、嫉妒和不安的邪火,瞬间被她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点燃了。
在她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沈知遥疼得蹙起了眉,终于正眼看向他,眼神里却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抗拒:“放手!”
“去哪?”顾承屿的声音因为刚运动完而带着一丝沙哑,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怒意和紧绷。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钉在原地,“带着行李箱?嗯?”
“跟你有什么关系?”沈知遥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奈何力量悬殊,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顾总不是日理万机吗?还有空管我去哪?”
“沈知遥!”顾承屿低吼出她的名字,另一只手猛地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将她困在自己与门之间,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你非要这样是不是?”
“我怎样了?”沈知遥仰头瞪着他,毫不退缩,眼圈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顾承屿,是你莫名其妙发疯!是你威胁我!现在又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我发疯?”顾承屿气极反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寒,“我为什么发疯你心里不清楚?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那么关心别的男人?嗯?”
“那只是工作!”沈知遥简直要被他这荒谬的醋意逼疯,“顾承屿你是三岁小孩吗?连基本的职业评价都听不得?”
“我听不得?”顾承屿逼近她,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错,却只有剑拔弩张,“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让你觉得我可以无限度地容忍你身边围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纵着我?容忍?”沈知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你那是控制!是蛮不讲理!我受够了!我现在就要回家!你放开我!”
她再次奋力挣扎起来,手包掉在了地上也顾不上。
顾承屿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倔强委屈的表情,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怒火中烧的同时又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昨晚过分了,知道不该那样威胁她。
可他控制不住。
只要涉及她,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制力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回家?”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松了一丝,“这就是你家!”
“这不是!”沈知遥趁着他力道稍松,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弯腰捡起手包,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这只是你顾承屿用来关我的笼子而已。”
她抬起眼,最后一次看向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决绝:“麻烦让让,我赶时间。庆典结束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她不再看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决绝地推开他,快步走向停在院外的车。
引擎发动的声音尖锐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顾承屿僵在原地,看着她那辆红色的跑车毫不留恋地驶离,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撑在门板上的手缓缓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呜…”薯条用大脑袋蹭着顾承屿的腿,似乎想安慰他,却只换来一片死寂的沉默。
几秒后,顾承屿猛地直起身。
所有的外露的情绪瞬间被收敛得一干二净,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和漠然,眼眸深处翻滚着骇人的暗涌。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动作精准而冷酷,不带一丝犹豫。
消息是发给他的首席助理的。
顾承屿:压缩今天所有的行程和工作,必须在星耀庆典开始前全部完成。
顾承屿:另外,我要一份星耀庆典今晚的详细流程表和进度报告,包括所有环节的时间节点、嘉宾到场情况、媒体安排。现在就要。
几乎是信息发出的瞬间,那头就显示了“正在输入…”,然后迅速回复:
助理:好的老板。立刻处理。
顾承屿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边缘。
他不再看窗外空荡荡的街道,转身走向室内,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薯条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不同寻常的气场,不敢再发出声音。
战争并未结束。
只是转移了战场。
而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今晚的庆典,他不仅要到场。
还要在她的地盘上,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
她想避开他?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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