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沈炼反锁了门，拉上窗帘，将东京喧嚣的夜色隔绝在外。那条没头没尾的“小心影子”的短信，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心头。
是谁？目的是什么？警告？还是故布疑阵？
他甩甩头，暂时将这个问题压下。当务之急，是处理神威空间里的“房客”。状态不佳时强行开启完全体须佐和施展神威，消耗远超预期，他能感觉到，维持那个囚禁着初代种的空间，每分每秒都在缓慢地抽取着他的查克拉和精力，如同一个持续流血的伤口。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别说应对接下来的风波，连自保都可能成问题。
他盘膝坐在床上，双手结印，并非要施展什么忍术，而是借此沉静心神，将意识缓缓集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在黑暗中无声地开启，复杂的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幽微的光泽。
他的精神，沿着与神威空间那玄妙的联系，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
眼前景象变幻，不再是酒店房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无数扭曲的立方体堆叠而成的灰蒙蒙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光线不知从何而来，弥漫着一种死寂、冰冷的气息。
这就是神威空间。
而在这片空间的中央，那庞大如山岳的身影，正匍匐在那里。正是那头来自极渊深处的古龙。它原本覆盖着厚重黑鳞的身躯上，布满了与须佐能乎搏杀时留下的伤痕，暗红色的龙血早已凝固，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只是此刻，这威压显得有些紊乱和……虚弱。
提前苏醒，加上沈炼的重创，显然让它状态极差。它那熔金般的竖瞳紧闭着，巨大的头颅耷拉着，鼻孔中偶尔喷出带着火星和硫磺气息的灼热气流，在这冰冷的空间里形成短暂的白雾。
沈炼的意识体悬浮在远处，谨慎地观察着。他不敢靠得太近，哪怕是在自己的空间里，一头初代种龙王的临死反扑也绝对是恐怖的。
“人类……”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无数岩石摩擦的声音，直接在沈炼的意识中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和疲惫。
沈炼心中一震，但并不意外。龙王级的存在，能够进行意识交流是基本操作。
“或者说……奇怪的混血种。”古龙的声音继续着，它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你……很特别。这个空间……不属于言灵的力量。”
它感受到了神威空间的异常。沈炼保持沉默，这个时候，说得越少越好。
“你的眼神……带着一种……知晓一切的傲慢。”古龙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你认识我？不……你认识‘我们’？”
沈炼心头凛然。这些老怪物活得岁月太久，感知敏锐得可怕。他穿越者的身份和知晓剧情的优势，在它们面前，似乎并非毫无破绽。
“诺顿……康斯坦丁……李雾月……还有……那沉睡在冰海下的……”古龙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梦呓，“熟悉的……仇恨的气息……都在你的意识里……留下了痕迹……”
沈炼暗骂一声，这头龙感知到的，恐怕是他脑海中关于龙族剧情的记忆碎片！神威空间连接着他的精神，而他的精神此刻并不设防！
不能再让它“读”下去了！
沈炼集中意志，试图切断这种无形的连接，屏蔽自己的思绪。
“呵……”古龙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终于睁开了那双熔金的竖瞳。它的眼神不再充满暴戾和杀意，反而透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沧桑和……一丝好奇。
“你在恐惧？恐惧被看穿？”它巨大的眼球转动，看向沈炼意识体所在的方向，“不必担心……小家伙。我的状态……很糟糕。提前苏醒……核心受损……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我的力量在缓慢流失……我无法对你构成实质威胁……至少现在不能。”
它的话语带着一种奇异的坦诚，反而让沈炼更加警惕。龙类，尤其是龙王，从来都不是诚实的生物。
“你想做什么？”沈炼终于开口，意识传递出冰冷的讯息。
“做一个……交易。”古龙的声音带着诱惑，“放我出去……我可以给予你……我的部分知识，关于龙族的秘密，关于言灵的本质……甚至，可以帮助你……对付其他的‘王’。”
典型的龙类话术，空头支票开得飞起。沈炼根本不信。放它出去？怕是第一时间就被反噬得渣都不剩。
“没兴趣。”沈炼直接拒绝，“你现在是我的囚犯，你的知识，你的力量，我自然会慢慢‘取用’。”
“取用？”古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压了下去，“狂妄！即便我状态不佳，我的龙骨，我的精神，也不是你一个渺小的混血种可以轻易触碰的！强行吞噬，只会让你被我的意志同化，沦为疯狂的怪物！”
这话倒有几分真实。沈炼也清楚，直接吸收一头初代种的力量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是玩火自焚。
“那是我的问题。”沈炼不为所动，“你只需要安静地待在这里，慢慢‘奉献’出你的价值就好。”
他不再给古龙废话的机会，强大的精神意志开始强行收缩，隔绝了与古龙意识的大部分连接，只留下一个最基本的监控通道。
古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不甘的咆哮，震得整个神威空间微微颤动，但它确实如它自己所说，状态极差，无法突破沈炼设下的禁锢。
沈炼的意识退出神威空间，回归本体。
他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有些急促。仅仅是短暂的意识交锋，就让他感到一阵疲惫。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这头古龙虽然虚弱，但灵智极高，感知敏锐，而且似乎能一定程度上触及他脑海中的记忆。这很危险。
直接吸收力量风险太大，放任不管又持续消耗自身。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比如，利用神威空间的特性，慢慢消磨它的意志，将其炼化成某种……能量源？或者，想办法“说服”它进行有限度的合作？比如在关键时刻，借用它的力量？
沈炼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这就像手捧着一块烫手的金砖，扔了可惜，拿着烫手。
“慢慢来吧……”他叹了口气。至少目前，古龙被禁锢着，无法兴风作浪。他还有时间想办法。
当务之急，还是先尽快恢复自身的状态。他重新闭上眼，开始引导体内微弱的查克拉，进行最基础的循环修炼，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滋润那近乎干涸的经脉。
窗外的东京，依旧灯火通明。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以及沈炼体内的异度空间，暗流与古老的意志，都在悄然涌动着。
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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