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死之渊的通道,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得模糊——脚下的地面像融化的糖浆,踩上去会泛起涟漪,远处的树木时而清晰时而透明,叶片从嫩绿褪成深褐,又突然变回芽苞状态,仿佛时间在这里被揉成了一团乱麻。
“这里就是时之墟?”火离挥剑斩向旁边的树干,剑锋穿过树干的瞬间,树干突然倒退着长成树苗,而她的剑穗却凭空多了层灰,像是被岁月磨旧了,“我的剑怎么回事?”
石蛮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叶子在他掌心从枯黄变成鲜绿,又迅速腐烂成粉末。“时间流速不稳定,”他指尖凝聚灵力,在掌心画出一道稳固符,“用灵力护住体表,能减少时间侵蚀。”
稳固符的金光落在众人身上,周围的模糊感果然减轻了些。青梧蹲下身,戳了戳地面的涟漪,涟漪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那是十年前的她。“哇,能看到过去!”她刚说完,涟漪里的小女孩突然消失,换成了一个白发老妪的身影,眉眼间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那是……未来的我?”青梧捂住嘴,眼里满是震惊,“时之墟能映照过去和未来?”
凌霜的冰线突然绷直,指向右侧的沙丘:“小心!那里的时间流速是逆向的。”只见沙丘上,几粒沙砾正从地面往空中聚拢,重新凝成石块,石块上还清晰地留着她刚才踩过的脚印——此刻脚印正一点点消失,仿佛从未有人踏足。
石蛮的元婴在丹田内急促跳动,传递来强烈的警示。他看向远处一座歪斜的石塔,塔尖挂着个巨大的沙漏,沙漏里的沙粒一半向上流,一半向下落,在中间交汇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那是时之沙漏,时之墟的核心。”他沉声道,“手札记载,沙漏能稳定时间流,一旦崩坏,整个墟境会彻底混乱,甚至吞噬周围的空间。”
话音刚落,沙漏突然剧烈晃动,下半部分的沙粒瞬间倒流,塔底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裂缝里传来无数细碎的说话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低语。
“是时间碎片里的回响。”凌霜的冰线探入裂缝,立刻被一股力量扯得变形,“里面有过去的怨念,也有未来的恐惧,不能碰!”
火离挥剑砍向裂缝边缘,火焰落下的瞬间竟变成了火星,像是烧了很久的灰烬:“我的火在这里会快速衰老!”
青梧突然指着沙漏上方:“看!有黑影在啃噬沙漏的玻璃罩!”众人抬头,只见几只形似蝙蝠的生物正用尖牙啃咬沙漏的透明罩,罩子上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每啃一下,周围的时间就剧烈波动一次——石蛮的头发突然花白,又瞬间变回乌黑;火离的衣服从崭新变成破旧,转眼又恢复原状。
“是噬时兽!”青梧翻出药囊里的古书,快速翻阅,“书上说它们以时间能量为食,最喜欢啃食时之沙漏!一旦罩子破了,沙漏里的‘定序沙’会漏出来,到时候时间线会彻底错乱,我们可能永远困在某个时间碎片里!”
石蛮祭出七碑虚影,碑光笼罩住沙漏,暂时逼退了噬时兽:“青梧,有没有克制它们的药?”
“有!”青梧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金色的粉末,“这是‘溯洄粉’,用历代守墟人的头发烧成的,能让噬时兽短暂变回幼生形态,失去啃噬能力!”
火离一把抢过瓷瓶:“我去!”她脚尖点地,火焰在脚下凝成阶梯,却在踏上第三阶时突然熄灭,脚下的火焰变成了枯枝——她的灵力在快速“老化”。“该死!”她咬碎一颗蓄能丹,灵力瞬间暴涨,冲破时间干扰,朝着沙漏飞去。
噬时兽察觉到威胁,纷纷转头,露出尖利的獠牙,周身的皮毛泛起灰败的色泽,所过之处,石塔的砖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火离将溯洄粉撒向它们,粉末落在噬时兽身上,那些成年噬时兽果然缩小成巴掌大的幼崽,绒毛雪白,眼神懵懂,啃咬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有效!”青梧惊喜道,“但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得抓紧修复沙漏罩!”
凌霜的冰线顺着石塔向上延伸,在沙漏罩的裂缝处凝结成冰,暂时堵住缺口:“冰能延缓时间流逝,能撑一会儿,但需要坚硬的东西加固!”
“用这个!”石蛮抛出一块墨黑色的矿石,“这是玄铁母,能抵抗时间侵蚀。”他灵力催动,矿石化作无数碎片,精准地嵌入冰缝中。
火离趁机落在沙漏旁,看着那些变回幼崽的噬时兽,皱眉道:“这些小家伙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它们饿着。”
青梧突然想起什么,从药囊里倒出一把银色的颗粒:“这是‘时之粟’,是时之墟的特产,能给它们提供能量,又不会伤害沙漏。”她将粟粒撒在地上,幼崽们立刻围上去啄食,不再关注沙漏。
就在这时,沙漏里的定序沙突然剧烈翻涌,上半部分的沙粒疯狂向下坠落,与下半部分逆流的沙粒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石塔开始摇晃,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青梧脚边的地面突然变成沼泽,她半个身子陷了进去,沼泽里还浮现出她童年时掉落的发簪——那是她以为早就遗失的东西。
“不好!沙漏快撑不住了!”凌霜的冰层出现裂痕,玄铁母碎片被震得脱落,“石蛮,快用你的元婴之力稳固沙漏核心!”
石蛮飞身落在沙漏顶端,将生之核与死之核同时取出,两核的光芒交融成黑白双色,顺着他的掌心注入沙漏。“以生为引,以死为界,时之流沙,归序!”他低喝一声,元婴在丹田内高速旋转,与沙漏产生共鸣。
沙漏中的沙粒渐渐平稳,逆流的沙粒重新开始下落,裂缝里的低语声减弱,塌陷的地面慢慢平复。青梧从沼泽里挣脱出来,手里还攥着那支发簪,发簪上的珍珠依旧光洁,仿佛从未被岁月浸泡过。
“成功了?”火离看着沙漏恢复正常,幼崽们吃饱后化作光点消散,“那些噬时兽呢?”
青梧翻开古书,笑道:“它们会回归时间流,等长大后如果还来捣乱,就再用溯洄粉教训它们。”
石蛮收起双核,沙漏顶端的石塔突然亮起一道光,投射出一幅影像: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在篡改时之墟的阵法,他身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影蚀营的首领,玄煞。
“是玄煞!”凌霜的冰线瞬间绷紧,“他在打时之墟的主意!”
影像里,玄煞指着沙漏对黑袍人说:“只要拿到定序沙,就能逆转战局,让影蚀营统治所有时空……”画面突然中断,石塔恢复了平静。
火离一拳砸在石塔上:“又是影蚀营!等我找到他们,非要把他们的骨头磨成时之粟!”
石蛮望着影像消失的方向,握紧了双核:“他们想利用时间之力,我们必须阻止。下一站,该去‘空之隙’了,那里藏着能看破幻象的‘真实之眼’,有了它,就能揪出玄煞的阴谋。”
青梧将发簪别回头发上,眼里闪着光:“空之隙?手札说那里的人能看见每个人的‘时间印记’,不管过去还是未来,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呢!”
凌霜的冰线在指尖跳跃:“正好,我倒要看看,玄煞的过去藏着什么龌龊事。”
四人朝着时之墟的出口走去,身后的沙漏缓缓转动,沙粒落下的声音规律而沉稳,像是在为他们倒计时——距离影蚀营的阴谋得逞,还有多少时间?无人知晓,但掌心的灵力与同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石蛮突然觉得,就算时间真的错乱,只要他们四个在一起,总能找到归序的办法。
通道口的光越来越亮,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像极了他们交错的命运线。火离哼起了小调,凌霜的嘴角噙着浅笑,青梧把玩着失而复得的发簪,石蛮低头看着掌心的双核,元婴在丹田内安稳地跳动——这趟时之墟的冒险,不仅稳住了沙漏,更让他们明白:时间从不是枷锁,而是串联起过往与未来的纽带,而最珍贵的,永远是身边共同走过每一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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