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的手电光还卡在裂缝里,雨水顺着墙缝往下滑。他刚摸出那块写着“b-7站·应急阀门控制室”的碎片,脚底猛地一震。
不是水流共振。
是震动从地基深处传来的撞击声。
“饭桶!”他大喊。
可已经晚了。
轰——!
商场西侧墙体像被巨锤砸中,整片外皮炸开。混凝土碎块夹着钢筋横飞,烟尘混着暴雨冲天而起。货架区瞬间倾斜,钢架扭曲着倒下,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江无涯被气浪掀翻,滚进排水沟。他耳朵嗡鸣,抬头看见废墟上方黑影坠落,几道人影被困在倒塌的货架之间,动弹不得。
他立刻吹响骨哨。
尖锐的哨音划破雨幕。远处传来猪鼻喘息,饭桶浑身湿透冲来,鼻子还在流血,显然是刚才啃柱子时撞伤的。它看到江无涯手势,立刻调头冲向废墟边缘,用獠牙撬起一根压住通道的横梁。
“再撑两秒!”江无涯吼。
就在这时,陈卫生带着三个队员正从南侧回收旧电线。他一眼扫到被困者位置,脸色一变,双手猛拍背包。
“起飞!”
哗啦一声,几十只卫生纸鹤从包里冲出,翅膀展开,每只爪子都缠着钢丝绳。它们分成三组,精准扑向即将完全倒塌的主货架。
纸鹤群用翅膀绞紧钢索,合力拉拽,硬生生把倾倒的货架拖住三秒。
够了。
两名幸存者连滚带爬逃出,第三个被卡住腿。江无涯冲进去,背起人就往外跑。刚踏出一步,身后货架彻底塌陷,砸进积水坑,溅起一人高的水浪。
“人都出来了?”江无涯放下伤员,抹了把脸上的泥水。
“十个人,全救出来了。”陈卫生喘着气,“有两个轻伤,骨头没事。”
饭桶趴在地上喘粗气,鼻孔不断渗血,但它还是挣扎着站起来,用脑袋顶了顶江无涯的手臂。
“干得不错。”江无涯拍了下它的头,“但下次别啃太狠。”
陈卫生走过来,指着废墟深处:“里面还有动静,可能是仓库隔间没塌。”
“走。”江无涯抓起螺丝刀,“趁天没亮,抢物资。”
三人一兽趟着齐膝深的污水往里走。饭桶打头阵,用獠牙清理障碍。一块广告牌横着挡住去路,它低吼一声,直接撞碎。
突然,它鼻子抽动,耳朵竖起。
“有东西。”江无涯停下。
饭桶用嘴拱开一堆瓦砾,露出半扇铁门。门上标签还在:**军用净水器·未拆封**。
江无涯眼睛亮了。
“五台!”陈卫生扒开残骸确认,“全在!包装完好!”
“赶紧搬。”江无涯下令,“先运两台到高处,剩下等雨小点再转移。”
他们正要动手,江无涯后颈汗毛忽然炸起。
他本能侧扑。
嗖!
一支钢镖钉入他刚才站的位置,尾部还在震颤。镖身泛着暗绿,一看就是淬过毒。
江无涯翻身趴地,还没抬头,地面猛然炸开。
铁皮猪从地下钻出,背部“咔”一声展开磁悬浮盾,正好挡住第二支射来的冷箭。箭头撞上金属盾面,火星四溅,斜飞出去。
系统提示响起:【遭遇敌对袭击,激活警戒模式·一级】。
“蹲下!”江无涯吼。
陈卫生立刻趴倒,纸鹤群自动护在他头顶盘旋。饭桶挣扎起身,挡在江无涯前方,獠牙对准暗处。
没人说话。
只有雨声和铁皮猪盾牌上滴落的水珠声。
江无涯慢慢爬起来,捡起那支毒镖。镖尾刻着细小编号:**x-07-9**。
他盯着废墟角落的阴影,声音很冷:“谁?出来。”
没人回应。
铁皮猪低吼,盾牌缓缓旋转,随时准备格挡下一击。
“是冲我来的。”江无涯说,“不是劫货。”
陈卫生咬牙:“有人盯着我们。”
“不止一天了。”江无涯把毒镖塞进裤兜,“x-07,b-7,全是线索。他们怕我们找到真相。”
饭桶用鼻子拱了拱他,像是在问下一步。
“不撤。”江无涯看向那两台净水器,“反而要往前压。”
他招呼陈卫生:“留五只纸鹤守着出口,其余的,给我搜这片区域。任何异常动静,立刻示警。”
“明白。”陈卫生双手一挥,十只纸鹤飞出,贴着墙壁和天花板移动。
江无涯亲自上前,检查铁门后的仓库。里面堆着几个金属箱,标签清晰:净水核心模块、备用滤芯、压力阀组件。
“全都要。”他说。
他们开始搬运。铁皮猪用獠牙挑起箱子,饭桶负责拖行。第一台净水器刚抬到门口,陈卫生突然抬手。
“停。”
一只纸鹤悬在半空,翅膀微颤。
“十点钟方向,三米外,墙后有人呼吸。”
江无涯眯眼。
他慢慢靠近那堵半塌的墙,手里螺丝刀反握。
三步。
两步。
他猛地踹向墙角。
砖块崩裂,后面没人。
但地上有一串湿脚印,通向通风管道。
“跑了。”他说。
铁皮猪走过去,用盾牌砸开管道口,钻进去查看。几分钟后退出,摇头。
“放长线。”江无涯说,“他们还会来。”
陈卫生清点物资:“两台净水器已转移,剩余三台暂时封存,等加固后再运。”
“行。”江无涯站在废墟高处,望向雨幕中的避难所方向。
铁皮猪蹲在他身旁,盾牌未收,进入常驻警戒姿态。饭桶趴在一旁喘息,鼻孔还在渗血,但它一直睁着眼,盯着主人的方向。
“这账不划算但得干。”江无涯低声说。
他掏出毒镖,在雨水冲刷下,编号更清晰了。
x-07-9。
九号刺客?
还是第九次行动?
远处,一只纸鹤突然俯冲而下,落在陈卫生肩上,翅膀轻轻拍了两下。
发现新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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