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寻声音平静:“不能接受我,也不想离开……”
“所以,景光这是想要杀了我吗……”
客厅此刻只剩下了两人,萩原研二在意识到这个场面不适合自己参与,早早的回了房间。
洛寻把刀递了过去,见诸伏景光不接,便直接塞到了他手里,然后握着对方的手,将刀锋贴向了自己的颈动脉。
洛寻想试试看,自己刚学会的示弱究竟有多大的用处。
哪怕是面对原则问题……哪怕自己与他站在对立面……哪怕自己是个恶人……
洛寻将冰冷的刀锋贴在自己颈动脉上,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腕。
“虽然现在不是无菌了,但是我看过了,这柄手术刀真的很锋利。”
“如果想要杀我的话……景光你现在只要手腕偏转一寸,就可以做到。”
似乎是感受到诸伏景光内心的挣扎,他的信仰在和他的情感在争斗。
洛寻平静地吐出一句温馨而又极致残忍的话。
“景光为什么犹豫,是因为杀人心里有负担吗?”
“景光你不用有心理负担的,我活着每一刻都是痛苦,死亡于我而言也是解脱。”
“你若杀了我,我会感谢你的,所以景光你不用因为杀了人而有心理负担。”
如此温馨的劝慰着持刀者不必有心理负担,又如此残忍的给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
洛寻说着,抓着诸伏景光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就连刀锋都开始晃动。
为了让诸伏景光相信自己的这番说辞,他终于不再掩饰着身上的痛苦。
永远挺直的脊背因为极度的痛苦而不自觉的低伏,竟然连瞳孔都因为痛苦而微微涣散着。
那双原本可以最平稳握住手术刀的双手也在颤抖,洛寻毫不掩饰地将所有的痛苦展现给面前之人。
低伏的脊背如同被打断了脊梁的囚鸟,羽翼被折断染血,字字悲鸣。
“我不、不疼……”
“可是……”
“我真的……真的……疼了好久……好久……”
那种日复一日的折磨,如同水滴石穿,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灵魂。
在这种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洛寻死不了啊。
洛寻有那么一瞬间真情流露,眼中茫然,嗓音因为痛苦而嘶哑。
“嗬嗬嗬……你说……我为什么还不死啊……”
好痛……好痛……
死吧……死吧……
可是死不了啊……
自私一点吧……
回去杀了祂,替代祂……
自己就不会痛了……
杀吧,杀吧,回去吧……
洛寻……洛寻……
这个名字……这个诅咒……
他寻到了生路,却唯独落下了自己……
阿洛……阿洛……阿落……
你们都要落下我吗……
洛寻如果真的死了,他可以预料得到,祂那压抑了千年、万年、早已经偏执到极点的情绪无处寄托将会如何。
满腔爱意化作极致的悲痛,祂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迁怒任何人,因为没有意义。
但是祂便是世界。
祂的痛苦。
就是世界的痛苦。
祂若哭泣,世界也会哭泣。
祂若心死,世界也会心死。
洛寻也在某一刻情不自禁的想,自己悄悄的死去,祂会不会不知道……
可权柄会回归。
也是妄想。
诸伏景光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不……是洛寻的手在颤抖。
诸伏景光看到了洛寻眼底的无措,目光被那双眼中寻求解脱的神色灼伤。
他看到贴近洛寻脖侧的刀锋,下意识的把刀扔了出去。
随着“哐当”一声金石交击声响起,诸伏景光终于回神。
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理智的思虑,先一步地抱住了洛寻。
“阿洛叫我什么都可以!景光、苏格兰……都可以!”
诸伏景光终究是妥协了。
阿洛,你想让我是谁都可以……我可以是诸伏景光,可以是苏格兰,只要你想。
诸伏景光被洛寻眼底决绝的死意烫伤,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如果点头,阿洛真的……
诸伏景光此刻什么都不去想了,他只知道在那一瞬间,自己真的要差点失去阿洛了。
洛寻任由自己被抱着,眼中的所有神色又重新归于平静。
那双眼睛寂静,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明亮,却了无生机。
景光还真是意外的心软。
在不知道自己的死会引发哪些连锁反应的情况下,也如此舍不得自己死去。
这么一对比,洛寻发现自己还真是无情。
哪怕知道自己的死亡可能会带来许多不可控制的后果,他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想要死去。
真是残忍的心软。
这就是情吗……
一颗青涩的心。
这个情字还真是没有写错。
洛寻枕在诸伏景光肩上,目光幽静的轻声开口,语气是极致的温柔。
“对不起,景光,我是不是让你做出了违背本心的选择。”
“其实,我也没那么疼。”
洛寻并不知道诸伏景光听到这话会怎么想,他只是觉得这样说,诸伏景光会更心软一点。
诸伏景光知道洛寻身上的伤,双手甚至不敢往上挪一寸,只能虚虚的环着洛寻的腰。
耳边自责的低语确实让他更心软了,可不只是心软。
是心疼。
作为卧底的期间,苏格兰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在少数,能拿到代号,心软这个词就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组织里的每一个代号都是用血换来的。
在诸伏景光看来,心软的不是自己,而是洛寻。
诸伏景光知道,如果阿洛想的话,他可以瞒一辈子,不需要帮助自己,不让自己想起一切。
那样自己就永远只会是诸伏景光,只会是洛寻身边的诸伏景光。
是啊,他们身处对立面。
可是,是阿洛先心软的将他们救了回来。
又心软的因为他们与亲人之间相处生疏,又让他们恢复了记忆。
在诸伏景光眼中,最心软的不是自己,而是阿洛。
诸伏景光手足无措。
“阿洛,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洛寻轻轻笑着,笑意难以企及眼底,让他想想,这句话该怎么回答呢……
“景光,你这句话,比做什么都有用。”
感受到肌肤相贴处景光身体忽然的僵硬,洛寻微微侧头。
回答错误了吗……
但是自己真的尽量把话说的好听了。
毕竟诸伏景光确实对自己的伤势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又不是麻醉剂,也不是什么疗伤丹药,既不能缓解痛苦,也不能治愈伤势。
而在洛寻看不到的地方,诸伏景光眼底的神色在瞬间进行转换,眼底的心疼化作另一抹光华。
那种新的情愫在诸伏景光的眼中酝酿着,幽深而深邃。
眼底的心疼神色依旧,只是环绕着洛寻腰间的手不再虚隔着衣料,而是真实的贴近了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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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没谈过,所以写出的由心疼转到爱的瞬间也不知道对不对。
以我的理解,心疼到爱的转变,大概就是多了那一抹想要靠近的占有欲吧……
爱总要有个理由。
琴酒是因为枯燥的一切,唯有此处安宁,最初只求片刻安宁,最后想将安宁囚于怀中。
此间举目破败,唯你是净土。于是此一眼,便是心动。
诸伏景光则是因为心疼,心疼再往上是不舍,而不舍终成了占有。
带着占有欲的心疼,应该比较符合爱的定义吧?
说来头疼,景光是因为有过卧底的经历,道德底线灵活。
研二一直是警察,他要是想起来了,怕是要拿阿洛祭旗呀!
但是也不能一直想不起来。
要不……等等!
突然有了一个好点子!
嘻嘻,我不说,你们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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