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当郑煦言按照惯常的生物钟走下楼梯时,一股不同寻常的、混合着焦糊气的味道隐隐从厨房方向传来。他微微蹙眉,脚步下意识地转向了餐厅。
然后,他看到了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幕——
楚南栀,那个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对厨房敬而远之的女人,此刻正系着一条明显过大的、属于保姆的格子围裙,站在料理台前。而她面前的白色骨瓷盘里,盛放着两枚……堪称艺术品的煎蛋。
如果焦黑、边缘卷曲如同枯叶、蛋黄与蛋白混沌不分勉强能算一种艺术风格的话。
楚南栀听到脚步声,有些慌乱地将锅铲藏到身后,脸上挤出一个试图显得轻松自在、实则心虚无比的笑容:“早、早啊……今天起得早,顺手……做了个早餐。”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上还不小心蹭到了一道锅灰,看起来狼狈又……有点可爱。
郑煦言的目光在那两枚“碳化物”上停留了足足三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拉开椅子,在属于自己的主位坐下,然后极其自然地将那盘焦黑的煎蛋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拿起刀叉,动作优雅依旧,仿佛面前摆着的是米其林三星主厨的杰作。他切下一块边缘最黑最硬的部分,面不改色地送入口中,咀嚼,吞咽。整个过程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
楚南栀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围裙带子。见他真的吃下去了,还准备吃第二口,她终于忍不住,带着点忐忑小声问:“那个……还、还行吗?”
郑煦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自己手边那杯还未动过的温牛奶推到了她面前。
“下次,”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我来。”
说完,他继续低头,沉默而坚定地,一口一口,将盘子里那两枚惨不忍睹的煎蛋,全部吃了下去。
楚南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看着他喉结滚动咽下那些焦糊的食物,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涩涩,又带着点莫名的暖意。
这时,负责日常打扫和准备早餐的保姆张妈走了进来,看到郑煦言面前空了的、还残留着焦黑痕迹的盘子,以及站在一旁、系着围裙明显刚“作案”完毕的楚南栀,瞬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惊恐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郑煦言却像是没看到张妈的震惊,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径直走向了……厨房?
在张妈和楚南栀双重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时间以秒计算的郑氏总裁,竟然从冰箱里重新取出了两枚鸡蛋,熟练地打开燃气灶,热锅,放油,动作虽不似专业厨师般行云流水,却也看得出基本的章法。
他甚至……顺手拿过了那条被楚南栀胡乱塞在料理台上的围裙,系在了自己昂贵的定制衬衫外。
温暖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挺拔的背上,勾勒出系带在身后打结的轮廓。那条格格不入的格子围裙,此刻穿在他身上,竟奇异地冲淡了他周身惯有的冷冽,多了一丝人间烟火的温和。
楚南栀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在灶台前专注的、系着围裙的背影,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悄悄地、飞快地拿出手机,对准那个百年难遇的背影,调整好角度,避开了可能会让他不悦的正面,“咔嚓”一声,将这一幕永久地留存了下来。
照片里,晨光熹微,男人身系围裙,身姿依旧挺拔,正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平底锅里渐渐成形的、金灿灿的煎蛋。
而照片外,偷拍者看着屏幕上的影像,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有些瞬间,无需言语。
有些改变,悄然发生。
比如,那个曾经连厨房都不愿踏足的男人,此刻正为她系着围裙。
比如,那张名为“郑总下厨”的照片,被她悄悄设置成了私密相册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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