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推不掉的商业应酬,郑煦言回到顶层公寓时,已近午夜。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烟味,他扯松领带,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意。
经过厨房时,他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料理台上。脑海里莫名闪过某个女人捧着甜点时,那双总会微微发亮、满足得眯起来的杏眼。
鬼使神差地,他转身又出了门,对等候的司机吩咐了一句。半小时后,他再次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印着城中某家很难预约的法式甜品店logo的纸盒。
他将纸盒拿到厨房,打开。里面是一块卖相极佳的巴斯克烤芝士蛋糕,焦黄的表皮,细腻的内心,正是楚南栀曾经在某次家宴上随口称赞过“还不错”的那款。
他盯着蛋糕看了几秒,像是审视一份价值上亿的合同。然后,他找来一张便利贴和笔,拧着眉头,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他唰唰写下几个字,将便利贴用力拍在蛋糕盒盖上,仿佛跟它有仇似的。接着,他像是处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将蛋糕连盒塞进了冰箱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某个艰巨的任务,头也不回地上楼回了主卧。
便利贴上,是他凌厉霸道的字迹,写着:
「难吃,处理掉。」
翌日清晨,楚南栀被饿醒,晃悠到厨房找吃的。一打开冰箱,那个显眼的甜品盒和上面那张更显眼的字条就闯入了眼帘。
她拿起字条,看着上面那句口是心非到极点的“难吃,处理掉”,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后变成了一声极轻的、带着了然和愉悦的偷笑。
难吃?
难吃他还会特意带回来?还“好心”地告诉她,让她“处理掉”?
这别扭的关心方式,还真是……非常郑煦言。
她小心地取出蛋糕,果然是她喜欢的那家。她拿出盘子,切下一大块,送入口中。浓郁的芝士香气瞬间在舌尖化开,绵密醇厚,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甜,哪里和“难吃”有半分关系?
她心情颇好地享用完了整块蛋糕,连边缘的蛋糕屑都没放过。
吃完后,她洗好盘子,看着空了的蛋糕盒和那张依旧倔强地宣称“难吃”的字条,眼珠转了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她拿起笔,在那张便利贴的下面,工工整整地添上了一行娟秀的小字:
「处理完毕。另:难吃你还买?郑总口味真独特。」
写完,她将字条重新贴回空盒上,依旧放在冰箱的显眼处,然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厨房。
当天,郑煦言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状似无意地打开了冰箱。
看到空了的蛋糕盒和下面多出来的那行娟秀字迹时,他拿着水杯的手顿住了。目光扫过“处理完毕”和后面那个带着明显调侃的反问,他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耳根似乎又有点隐隐发热。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个空盒和字条,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然而,第二天早上。
当楚南栀再次打开冰箱寻找早餐时,她惊讶地发现,在昨天放芝士蛋糕的同一个位置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甜品盒。这次,是某家日式甜品店招牌的抹茶千层蛋糕,翠绿的色泽,层次分明,同样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拿起盒子,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一次,盒子上干干净净。
再也没有任何字条。
空了的芝士蛋糕盒,带着她调侃的回应的字条,仿佛只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幻觉。
只有这块静静躺在冰箱里、散发着淡淡茶香的新蛋糕,无声地宣告着某种笨拙的、持续的关注和……妥协。
楚南栀看着那块抹茶蛋糕,指尖在冰凉的包装盒上轻轻划过,眼底漾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涟漪。
她拿出蛋糕,小心地切下一块,送入口中。清苦回甘的抹茶奶油与柔软的饼皮在口中交融,滋味曼妙。
这一次,她没有再留下任何字条。
只是安静地,独自享用完了这份“无名”的礼物。
冰箱依旧冰冷。
但某些流动在其中的东西,却悄然变得温热而甜蜜。
一场关于蛋糕的、“难吃”与“处理”的无声对话,以一种更默契的方式,悄然翻开了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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