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有点烂，但…… maybe 能折腾出点不一样的火花。
“现在，”岑无咎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向芦苇荡深处，“我们得先想办法靠岸。然后……去找你说的那个百乐门的暗格？”
“嗯！”我重重地点了下头，抓起破旧的船桨。
愧疚先放一边。
填坑去！
船桨划拉着浑浊的河水，拨开枯黄的芦苇，慢得要死。我心里却跟烧开了的水一样，咕嘟咕嘟冒泡。
刚才那“愧疚-理解”的戏码演完了，系统也给任务打勾了，但我心里门儿清——岑无咎那反应，顶多是“哦你可能有点来历不过不重要先凑合着用”，离真正相信我他妈是这鬼世界的设计师之一，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那个“Npc逻辑锁”估计焊得死死的，觉得这世界天经地义就该这样，啥设计不设计的，纯属我脑子进水。
不行。光靠嘴说不行。得拿出点真东西，能砸碎他三观的东西。
得证明我能做到“Npc”做不到的事。
比如……修改这个世界的底层参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现在记忆残缺，系统权限狗屁没有，拿啥修改？用爱发电吗？
但……万一呢？
系统宕机时我能撬开记忆缝儿，那现在呢？我右眼里还卡着半个系统接口呢！虽然是个残次品，但 maybe 能蹭点边角料权限？
修改啥？改个简单的，肉眼可见的。
天气？
对！就改天气！这鬼雾气蒙蒙的天看了就烦！
我停下划桨，船慢悠悠地在芦苇丛里打转。
“又怎么了？”岑无咎看向我，带着点询问。他脸色还是不好，但精神似乎稍微好了点。
“给你看个好东西。”我咧嘴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深莫测，“证明一下老子刚才没吹牛逼。”
他眉头微蹙，没说话，等着我的下文。
我闭上眼，努力屏息凝神。妈的，这比跟纸人打架还难。首先，得在脑子里构建指令……代码？不对，这副本是民国风混搭赛博惊悚，底层指令估计不是纯代码，可能是某种……规则层面的东西？
我拼命回想记忆碎片里那些闪烁的屏幕，那些构建世界的流程……
好像……有一个基础环境调控模块？参数是……湿度？能见度？光照强度？
不管了！瞎几把试吧！
我集中全部意念，想象着自己正在触摸那个虚无缥缈的“调控模块”，然后发出指令——
【降低当前区域湿度50%！增加光照强度30%！立刻执行！】
我同时在脑子里疯狂念叨，试图通过右眼里那半残的接口把指令“吼”出去。
屁反应没有。
船还在晃，雾还是那么浓。
岑无咎安静地看着我，眼神里的询问慢慢变成了“……你没事吧？”的关怀。
尴尬。
我老脸有点挂不住。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我猛地睁开右眼！银白色的数据视野瞬间覆盖了正常的视觉。雾气变成了流动的灰色数据流，芦苇丛成了绿色的线条轮廓，岑无咎……他身上那些淡红色的线又出现了。
找！找环境参数！肯定有！
我像个睁眼瞎一样，用这只怪眼疯狂扫描四周。数据流杂乱无章，根本看不懂。
在哪呢？！妈的！
我急得额头冒汗。右眼那冰冷的异物感因为我的过度使用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视野边缘，极远处的天际线上，似乎闪过几行极其细微的、不断滚动的银色字符！像是系统后台的日志或者参数显示！非常模糊，而且一闪即逝！
抓到你尾巴了！
我拼命集中注意力，锁定那片区域，试图“看清”那些字符——
【区域_Shanghai_huangpu_Riverside】
【环境状态：雾霭（重度）| 湿度85% | 光照lux15 | 能见度＜50m】
【稳定性：良好】
【暂无人工干预记录】
就是这儿！
人工干预！怎么干预？！
我试图用“意念”去触碰、修改那些参数数值！
但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能看见，摸不着，更改不了！右眼传来的刺痛感越来越强，视野里的数据流开始剧烈晃动，像是要崩溃！
【警告：未授权访问尝试！】
【检测到异常接口（右眼）非法操作！】
【开始屏蔽……】
系统冰冷的警告音在脑中响起。
操！要被踢出去了！
就在被强行屏蔽的前一秒，我像个输红眼的赌徒，把所有意念集中成一个最简单、最粗暴的念头，不是修改具体数值，而是直接轰向那个环境模块本身——
【他妈的给老子放晴！！！】
嗡——！
右眼猛地一阵剧痛！像是被针扎穿！银白色的视野瞬间破碎，变成一片雪花点！
我痛哼一声，猛地闭上了右眼，眼泪差点飙出来。
失败了……
我喘着粗气，心里凉了半截。装逼不成反被艹。
“……沈雁回？”岑无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你的眼睛……又在疼？”
我摆摆手，没脸说话。
但就在下一秒——
我感觉到脸上的潮湿感……好像……减轻了？
风好像也大了点？
我猛地睁开左眼（右眼还疼得睁不开），看向四周。
浓雾……真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抹开！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透下了一缕……两缕……越来越多的阳光！虽然不算强烈，但真真切切是阳光！照在脸上有点暖意！
能见度急速提升！原本看不到的远处江岸、房屋轮廓，都清晰地显现出来！
船下的河水似乎也流动得更轻快了些。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秒的时间。
刚才还浓得化不开的雾霭，此刻竟然变成了稀薄的轻纱，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甚至有点……刺眼？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变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成……成功了？
虽然方式粗暴了点，虽然右眼快瞎了，但……我他妈真的改了天气？！
我猛地扭头看向岑无咎。
他也正看着天空，看着洒下来的阳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去触碰那真实无比的阳光。
他的瞳孔因为惊愕而放大，呼吸都停滞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看向我。那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怀疑、审视、或者同情，而是一种近乎惊骇的、看待非人存在的目光。
“你……”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厉害，“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强压下心里的狂喜和同样巨大的惊愕，努力装出一副“基操勿六”的淡定样子，虽然嘴角忍不住想往上翘。
“都说了，”我耸耸肩，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小修改。基础操作。”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甚至能看清他细微的绒毛和微微颤抖的睫毛。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世界的规则……怎么可能被轻易修改……除非……”
他猛地顿住，看向我的眼神里惊骇更浓：“除非你真的……接触过构成这个世界的‘根源’？”
“A-07。”我替他说了出来，迎着阳光，眯起还有点疼的右眼，“现在信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么看着我，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Npc的逻辑锁正在被强行撬开，世界观正在崩塌重建。
过了许久，他才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
“……我信了。”
两个字。砸在地上都能出声。
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了。妈的，比打一架还累。
但值了。
然而，还没等我这口气喘匀，他下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是‘作者’……”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极其锐利，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质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镜瞳’设计成那样？为什么一定要用活人眼睛做载体？为什么……要留下那么明显的‘后门’和‘痛苦阈值’？”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种被压抑的、却汹涌澎湃的……愤怒和痛苦。
“那些折磨……那些身不由己……那些眼睁睁看着自己背叛所见的痛苦……也是你‘设计’的一部分吗？”
阳光很好，天气晴朗。
但我却感觉掉进了冰窟里。
证明得太成功了。
现在，轮到我面对造物主的“原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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