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消失的那扇小门，手里那铁锹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木头里了。这瞎子，神出鬼没，说话永远说一半留一半，比那直接亮刀子的还让人心里发毛。他好像啥都知道，又好像啥都不在乎。
操！不管了！爱咋咋地！
我低头瞅了瞅刚埋好的地方，心里还是不踏实。万一这瞎子转头就把我卖了呢？或者系统突然抽风，扫描后院呢？
不行！得挪！
我骂了句娘，认命地又抡起铁锹，把刚填上的土吭哧吭哧挖开，捞出那个油布包，跟揣了个炸弹似的，贼头贼脑溜到西南角那堆破烂杂物后面。
这地方更偏，平时堆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纸扎、烂木板啥的，灰积得老厚。我手脚并用扒拉开一堆破烂，找了个犄角旮旯，重新挖了个更深的坑，把油布包狠狠塞进去，埋严实了，又胡乱堆上杂物掩盖。
干完这一票，我累得直喘气，靠在一堆破纸马上，心里那点侥幸劲儿全没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儿？整天不是藏这个就是躲那个，跟过街老鼠似的！
系统！都是这狗日的系统逼的！
一想到系统，我就想起那该死的亲密值。才26！离60那安全线差老鼻子远了！离100那“为爱去死”的终极目标更是遥不可及！三天后就是冥婚，洞房里点着我那高仿蜡烛，谁知道会不会出别的幺蛾子？万一系统判定我消极怠工，直接来个抹杀，我找谁哭去？
必须赶紧刷分！能刷一点是一点！
刷分就得跟那瞎子互动。可我能跟他干啥？大眼瞪小眼？系统估计都不带搭理的。得整点“亲密”的。
想到“亲密”这俩字，我后槽牙又开始泛酸。之前百乐门那回，他亲了我一下，亲密值蹭蹭涨。看来这肢体接触，尤其是这种带点那啥意味的，才是刷分快车道。
可让我主动去亲那瞎子？我特么……
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一个说：命都要没了，还要啥脸皮？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另一个尖叫：那是岑无咎！浑身是谜还可能不是人的玩意儿！你下得去嘴？
最终，怕死的小人一脚把要脸的小人踹飞了。
干！就亲一下！就当被狗舔了！为了自由！
找个机会，再亲他一次！看看能涨多少分！最好能试探出系统的阈值，到底怎么着才算“亲密”！
还有那瞎子神鬼莫测的反应。他要是觉得我轻薄他，给我一竹杖，或者又冒出什么系统惩罚，我就傻眼了。
但总得试试！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回铺子里。
岑无咎居然没走，就坐在柜台旁边那张太师椅上，闭着眼，像是在养神。那根青竹杖靠在手边。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他过分苍白的脸上，居然有那么点……安静乖巧的错觉。
呸！错觉！这都是假象！
我磨磨蹭蹭挪过去，心脏跳得跟打鼓似的。咋开口？难道直接说“喂，瞎子，过来让老子亲一口”？
我正琢磨着蹩脚的开场白，他忽然开口了，眼睛没睁开：“土埋好了？”
我吓了一跳，差点咬到舌头，支吾道：“啊……嗯，挪……挪了个地方。”
“西南角？”
“……是。”
他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没再说话。
这气氛更尴尬了。我站那儿，手心冒汗。机会就在眼前，再不动手，等他走了又不知道啥时候能逮住人。
拼了！
我眼一闭心一横，猛地凑过去，撅起嘴就往他脸上啃！
为啥是脸？因为嘴对嘴……我实在有点怵，先拿脸试试水！
就在我快要碰上的瞬间，他脑袋极其轻微地偏了一下——
原本瞄准脸颊的吻，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嘴角。
冰凉！软中带硬！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僵住，嘴唇贴着那点冰凉，动都不敢动。
他也没动。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覆盖着灰翳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极细的缝，里面没有任何光彩，却好像能直直看到我心里去。
时间像是凝固了。
【系统提示：亲密接触（亲吻）。亲密值+5。】
【当前亲密值：31】
才加5？！上次在百乐门亲一下可不是这个数！系统你抠死算了！还是说这亲脸（虽然歪到了嘴角）就是不值钱？
我心里一阵失望加窝火，下意识就想退开。
不行！才加5点！太亏了！得加码！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加深它！看看时间长点会不会多加点！
我心一横，非但没退开，反而闭紧了眼，用力压住他那冰凉的嘴角，甚至尝试着……微微动了一下。
妈的！老子牺牲大了！
他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呼吸拂过我的耳廓，依旧没什么温度。
我数着心跳，一秒，两秒……五秒……
系统毫无动静。
十秒……
还是没动静！
操！难道时长没用？还是得换地方？
我有点急了，破罐子破摔，试探性地伸出舌头，极其快速地在他嘴角舔了一下！
咸的！还有点说不清的、极淡的诡异味道！
几乎是同时——
【系统提示：亲密接触升级。亲密值+10。】
【当前亲密值：41】
卧槽！真加了！舔一下抵亲两口？！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刚想趁热打铁——
一股冰冷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突然抵住了我的肩膀。
岑无咎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手，一根手指精准地点在我锁骨的位置，没什么力道，却带着一种绝对的疏离和警告。
我被迫退开，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点冰凉的触感和诡异的咸味。
他缓缓转过头，用那双蒙着灰翳的“眼睛”“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直得像拉开的尺：
“练习？”
我脸腾地一下烧起来，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支支吾吾：“啊……嗯，那、那不是……快、快那什么了嘛……提前、提前熟悉一下流程……”这借口烂得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他静默了几秒，忽然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擦过自己的嘴角，那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然后，他把那根沾了点湿痕的指尖转向我。
“流程里，”他淡淡地问，“包括这个？”
我：“！！！”
我草！他感觉到了！他肯定感觉到我舔那一下了！
我头皮发麻，脚趾头抠地，恨不得当场去世！
“意、意外！纯属意外！”我慌忙后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绊倒，“那什么……我、我去看看蜡烛准备得咋样了！”
说完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向后院，背后像是被他的“目光”钉穿了两个洞。
太他妈丢人了！而且才刷了15点！离60还差19点！这得舔多少下？！不对，系统这次加得多了，下次会不会又衰减？
我蹲在后院墙角，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刷分比想象中难多了！而且代价巨大！主要是脸面丢尽！
那瞎子的反应也怪得很。他不生气，也不迎合，就那么冷冰冰地点出来，让人更无地自容。
他到底咋想的？
还有，他嘴角那点咸味……是啥？汗？还是……别的什么？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更离谱的、试探系统阈值的方法——测体温！
系统判定的“亲密”，到底包不包括生理反应？比如……体温升高？心跳加速？
如果我能让他有点“反应”，会不会分涨得更快？
可怎么测？怎么让他有反应？难道再扑上去摸两把？
我打了个寒颤，立刻否定了这个作死的想法。刚才那一下已经是在老虎嘴边拔毛了。
也许……不用我主动？
也许……我可以等他自己“热”起来？
比如，洞房花烛夜？环境暧昧点，蜡烛一点（虽然是高仿的），气氛到位了，说不定……
呸呸呸！我想啥呢！
我狠狠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去。
但那个念头，却像颗种子似的，悄悄埋进了心里。
系统判定的“亲密”，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得知道。否则怎么刷分？怎么保命？
三天。
时间不多了。
我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发狠。
不就是试探吗？
老子跟你杠上了！
瞎子，你等着。
下次，可不止舔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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