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林情缠:妒火难压毒苗生
很快苗美的腿好了,伤痊愈那日,苗寨的晨雾还没散尽,她就踩着露水在马厩前打转。一身新裁的浅绿劲装衬得她身姿纤细,腰间系着父亲特意给她求的平安铃,走动时叮当作响。严浩牵着两匹枣红马从寨主府出来,马鬃上还系着苗美亲手挑的红绸,见她踮脚摸马耳朵的模样,上前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别急,马已喂饱草料,咱们吃过早饭就出发。”苗美抬头望他,杏眼里满是雀跃,伸手递过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这是我连夜绣的,里面装了驱虫的艾草,你系在腰间。”严浩接过荷包,指尖触到她发烫的指尖,顺势将荷包系在腰上,笑得温柔:“阿珠的心意,我自然好好收着。”
两人赶了三天三夜的路,马不停蹄地穿梭在瘴气弥漫的山林里。第三日傍晚,终于在一处流淌着暗绿色溪水的山谷,望见了严怀康一行人扎下的营帐。杨娇娇正蹲在溪边,将弯刀浸入溪水中淬毒,刀刃划过水面,惊起几只泛着蓝光的毒蛾。她抬眼瞥见严浩与苗美并马而来,那女子侧身靠在严浩怀里,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肩头上,两人低声说着话,严浩嘴角噙着的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严浩!”杨娇娇猛地站起身,手中弯刀“唰”地出鞘,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你迟到了整整半个月!还带着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怒火,连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严浩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伸手扶着苗美从马背上跳下来,才转头看向杨娇娇,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叫苗美,是附近苗寨寨主的女儿。她熟悉瘴林里的药材分布,还知道不少我们找不到的草药生长地,带上她,能更快凑齐鬼王要的东西。”
苗美走到杨娇娇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一身黑衣沾满尘土,脸上还带着练毒功时残留的淡青色,眼底的戾气藏都藏不住,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无辜:“这位姑娘,我们第1次见面时,你就对我有敌意,无冤无仇的,怎么我一过来,你就满脸不高兴?”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杨娇娇攥紧刀柄,指节泛白,胸口因愤怒剧烈起伏。苗美闻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哦?我瞧着你这模样,怕是自己长得粗鄙,见不得别人比你好看,心里嫉妒吧?”
“你找死!”杨娇娇被戳中痛处,当即提刀就要朝苗美劈去。“住手!”杨宵大步从营帐里冲出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闷哼一声,“娇娇,你能不能安分点?我们是来给鬼王找药的,不是来跟人打架的!再敢惹事,我就把你送回鬼王洞府去!”杨娇娇挣扎了几下,见父亲眼神严厉,又瞥见不远处严怀康与叶洪正朝这边看,叶洪还朝她使了个眼色,只能不甘地松开刀柄,狠狠瞪了苗美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营帐深处走去,路过严浩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自那以后,严浩与苗美几乎形影不离。白日里,苗美领着众人穿梭在密林中,她总能精准地指出藏在石缝里的“腐心草”、挂在树梢上的“墨骨花”,甚至能凭着气味找到埋在落叶下的“七星莲”。每次找到药材,严浩都会第一时间上前接过,小心翼翼地放进药篓里,还会从怀里掏出水壶,拧开盖子递到苗美嘴边:“累了吧?喝口水歇歇。”苗美接过水壶,仰头喝水时,发梢不经意扫过严浩的手腕,惹得他心头一动。
傍晚扎营时,严浩会主动帮苗美搭帐篷。他熟练地将帐篷支架搭好,又细心地在帐篷四周撒上驱虫粉,怕夜里有毒虫钻进帐篷。篝火旁,他还会找来干净的树枝,给苗美烤野果——将熟透的野果串在树枝上,放在火边慢慢烤,直到果皮裂开,渗出甜甜的汁水,再递到苗美手里:“小心烫,吹凉了再吃。”苗美接过野果,咬了一口,甜汁在舌尖散开,她抬头看向严浩,眼底满是欢喜:“严浩哥哥,你烤的野果真好吃。”严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副浓情蜜意的模样,让杨娇娇妒火中烧。有次她见苗美坐在严浩身边,拿着一本草药图册请教问题,严浩低头讲解时,发丝几乎要碰到苗美的额头,她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把将图册抢过来扔在地上:“严浩是我的表哥!我们两家早就定下婚约了,你离他远点!”
苗美慢悠悠地捡起图册,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婚约?我怎么没听严浩哥哥提过?就你这整日舞刀弄枪、满脸凶相的样子,严浩哥哥怎么可能喜欢你?而且你就一直独臂,剩下的一只手还长满了茧子,比寨里的猎户还厚,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你胡说!”杨娇娇抬手就要扇苗美耳光,却被严浩一把拦住。“娇娇,你别太过分。”严浩将苗美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责备,“苗妹是来帮我们找药的,不是来受你气的。你要是再这样,就自己先回鬼王洞去。”看着严浩护着苗美的模样,杨娇娇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只能转身跑进密林深处,对着树干发泄似的砍了好几刀,刀刃劈在树干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她的手被震得发麻,心里却比手上更疼。
杨宵与叶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始终没有阻拦。私下里,叶洪拉着杨宵走到溪边,压低声音道:“眼下正是需要苗寨主势力的时候,苗美不能得罪。她爹手里不仅有兵,还有不少苗疆特有的毒术秘籍,将来对抗刘梓妍,少不了要靠他们。娇娇那丫头性子急,你多劝着点,别让她坏了大事。”杨宵叹了口气,望着远处严浩给苗美递水的身影,无奈点头:“我知道,为了报仇,只能让她受点委屈了。”之后每次杨娇娇找苗美麻烦,杨宵都会第一时间把她拉开,要么训斥她不懂事,要么找借口让她去远处探查地形,刻意避开两人。
有了长辈的默许,严浩与苗美的关系愈发亲密。苗美会把自己亲手绣的香囊偷偷塞给严浩,香囊里装着能驱蚊的草药,严浩整日戴在腰间,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严浩则会在休息时,给苗美讲江湖上的奇闻轶事——说江南的烟雨楼阁,说塞北的大漠风沙,逗得她眼睛发亮,拉着他的胳膊追问后续。杨娇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只能一次次忍着,偶尔实在忍不住与苗美争执,不仅得不到严浩的维护,还会被父亲与外公训斥,久而久之,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眼底的狠戾却越来越重,练起“血引术”时也越发拼命,掌心的毒雾一日比一日浓郁,有时练到极致,嘴角还会溢出黑血。
众人在苗美的指引下,确实找到了不少此前难寻的药材——有能增强毒功的“腐心草”,足足采了二十多株;有能炼制解药的“七星莲”,挖了满满一药篓;还有专供鬼王炼毒用的“墨骨花”,也摘了十几朵。可每当严怀康清点药材时,都会发现离鬼王要求的数量还差一大截,尤其是最关键的“赤血蜈”,始终没有下落。这日傍晚,严怀康拿着药材清单,皱着眉对众人说:“眼下还差‘赤血蜈’和‘千丝毒藤’,这两样东西都藏在黑风崖深处,据说那里瘴气最浓,还有不少毒兽,咱们得抓紧时间,再往深处走。”严浩看了眼身边的苗美,苗美立刻点头:“黑风崖我去过,我知道路,明天我带你们去。”杨娇娇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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