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陈朝境内,那处隐秘的别苑地下密室。
灯火通明,映照着六张或沉稳、或锐利、或平静的面容。
陈稳端坐主位,张诚、王茹、石墩、钱贵、赵老蔫分坐两侧。
守护者核心齐聚,气氛严肃中带着一丝大战后的沉淀。
“诸位,”
陈稳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稳地开启了话题。
“伪宋南方之事,暂且告一段落。今日,需做个总结。”
他看向钱贵。
“钱贵,你先说说具体损失与成果。”
钱贵点了点头,面前摊开一份简要的卷宗。
“是,君上。”
“此次铁鸦军发起的‘清扫’行动,规模与力度均超出我们初期预估。”
“其投入的新型单位——暂命名为‘幽影’——具备极强的潜行、追踪与瞬时击杀能力,远非普通铁鸦军士可比。”
“我方在伪宋南方,共损失外围据点三处,确认罹难七人,失联十二人,多为受我们间接资助或影响的本地抵抗人员。”
“物资方面,损失了一些不易携带的钱粮和几处安全屋。”
他的语气带着沉痛,但随即转为坚定。
“但核心成果得以保全。”
“我们直接掌控或建立的关键节点,包括‘南风记’主干情报网、与工部小吏周淮安的联络线、以及如沈刚部核心骨干在内的数支抵抗力量种子,均已按预定紧急方案,成功撤离危险区域,转入更深层的潜伏或转移至备用基地。”
“可以说,铁鸦军此番雷厉风行,拔除了我们一些枝叶,却未能伤及主干。”
陈稳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石墩。
“石墩,你亲历南方,对于此番干预的军事层面,有何看法?”
石墩挺直了腰板,粗犷的脸上带着思索。
“君上,依末将看,此番‘播撒荆棘’,成效显着。”
“虽最终未能阻止伪宋统一南方之大势,但确如其名,极大地增加了伪宋统治此地的难度与成本。”
“沈刚部等力量,运用游击扰袭之术,迟滞其进军,消耗其粮秣,散播流言动摇民心,使其无法顺畅消化战果。”
“这证明,即使在敌境,无我方大军为后盾,仅凭精准的情报、有限的资源投入和恰当的战术指导,亦可有效牵制强敌。”
他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铁鸦军此番‘清扫’,也给我们提了醒。”
“日后进行类似干预,隐蔽需放在首位,联络方式要更谨慎,撤离预案需更周全,以应对此种超常规的清除力量。”
陈稳表示赞同,随后看向赵老蔫。
“老蔫,技术渗透方面,情况如何?”
赵老蔫扶了扶头上并不存在的帽子,慢条斯理地开口。
“回君上,咱们撒出去的那些‘种子’,目前看,还算安稳。”
“刘记铁匠铺被收为官营,咱们那点改良鼓风炉的技术,算是混了进去,虽然慢,但总归是在扩散。”
“周淮安那边,上次接触后,他很是谨慎,暂时没有主动联系。”
“不过根据‘南风记’旁敲侧击的消息,他最近在工部似乎对水运仪象台的某个齿轮组提出了点改良想法,用的思路……有点咱们当初闲聊时那味道。”
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铁鸦军这次清扫,重点在武力清除和情报据点,对工坊、技术吏员这类地方,关注反而不多。”
“咱们这条路,或许能走得通。”
张诚接过话头,从战略层面进行总结。
“君上,综合来看,我们制定的‘微观干预’策略,方向是正确的,也是可行的。”
“三次潜入,目标明确,各有侧重——初次验证感知、锁定关键人物;二次技术播种、埋下伏笔;三次战略迟滞、加深统治成本。”
“虽遭遇反击,付出代价,但成功在伪宋腹地扎下了数根钉子,初步了解了其内部运作与铁鸦军的反应模式。”
“更重要的是,我们证明了,无需大规模正面冲突,亦能对其历史进程施加微小但确实的影响。”
王茹的声音清冷,补充着监察与安全方面的思考。
“铁鸦军对‘异常’的敏感度和清除效率极高。”
“日后我们的人员选拔、潜伏方式、信息传递,必须更加精益求精,宁缺毋滥。”
“此外,需加强对伪宋朝廷内部动向,尤其是其针对‘异常’清查政策的监控,以便提前预警。”
陈稳静静听着每一位核心成员的汇报与见解,目光沉静。
他能看到,每个人都在这次跨越光幕的初战中有所收获,有所成长。
而他自己,感受更为深刻。
在众人发言暂告一段落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所言,皆切中要害。”
“此番南下,于我们而言,是一次试探,更是一次锤炼。”
“我们验证了‘势运初感’之能,确认了微观干预之策可行,见识了铁鸦军维护‘剧本’之决心与新手段,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他的话语顿了顿,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亲自规划方略,潜入敌境,感知势运流转,临机做出决断,指挥若定……”
“乃至应对突如其来的‘清扫’,在间不容发之际保全核心……”
“这一切,皆非凭空坐想所能得。”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偏下的位置,那里是体内那无形涡旋所在。
“我能感觉到,经历此役,自身之‘成长’,颇为显着。”
密室内的其他五人,闻言精神都是一振。
他们深知陈稳那神秘“成长”的重要性,这关乎到整个团体未来的力量上限。
陈稳没有具体说明进度,但众人都能从他那愈发凝练沉稳的气度中,感受到一种内在的夯实与提升。
“目前,‘成长’已稳步推进,根基渐固。”
他放下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然,此仅为开始。”
“伪宋已然一统,新皇登基,其势运正在凝聚加固。”
“铁鸦军经此一役,权限恢复,其‘清扫’行动恐非止于南方,后续必有更多手段,以确保其‘历史剧本’顺畅演绎。”
“我等之干预,亦需随之深化,从‘播撒荆棘’,逐步转向‘引导暗流’。”
他看向张诚和王茹。
“下一步目标,我已有所感。”
“伪宋汴京,有一新的‘光点’正在升起,与文治相关,或可成为我等影响其朝堂决策之契机。”
张诚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微微颔首。
“臣明白了。战场,确实不止在沙场。”
王茹也冷然道。
“我会调整监察重点,加强对伪宋文官体系的渗透与筛查。”
会议又持续了约半个时辰,众人就后续的人员潜伏、情报网络重建、技术渗透的深化、以及如何利用伪宋新皇登基后的政局变化等问题,进行了更细致的讨论。
当密室内的灯火渐次熄灭,众人悄然离去后,陈稳独自一人,回到了地面的静室。
他并未立刻休息,而是再次盘膝坐下,心神内守。
体内,那无形的成长进度涡旋,比之月前,明显凝实、壮大了一圈,旋转的速度也似乎加快了一丝。
进度,已稳稳站在了约三成的位置。
这种通过实实在在的战略谋划、亲身冒险、临机决断乃至承担风险所带来的“成长”,远比单纯埋头苦干来得更加扎实,也更能触动那冥冥中的“天道酬勤”之理。
他能感觉到,不仅是进度条的推进,自己对“势运初感”的运用也娴熟了一丝,对身体力量的掌控,对周围环境的洞察,似乎都随着这次历练而有了微妙的提升。
Lv.2 (4倍) 的境界,正在被逐渐填满,夯实。
他知道,距离下一次升级,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但他并不急躁。
扎根于五代乱世土壤中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厚积薄发的道理。
“星火已燃,荆棘已种……”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再次穿透虚空,落在那片光幕之外的“镜像之地”。
“接下来,该是暗流涌动之时了。”
伪宋的真宗时代,就在这片看似平息的风波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守护者的阴影,也将随之,投向那座正在凝聚势运的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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