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眼得如同灼热的针,毫不留情地扎在我沉重的眼皮上。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掀开眼帘,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地板或金属门板,而是一片陌生的、高耸的、镶嵌着繁复暗纹的穹顶
我……在床上?
意识如同沉在浑浊的水底,艰难地上浮。
浑身散架般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每一块骨头都在尖叫,每一寸肌肉都在控诉着昨夜那场持续到意识崩溃边缘的暴行。
仅仅是轻微地呼吸,都牵扯着后背与门板剧烈摩擦留下的灼痛,肩胛骨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反复敲打过。
手腕处的钝痛也固执地彰显着存在感,提醒着我经历过的暴力禁锢,皮肤下似乎还残留着铁钳般的指痕。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颈,丝滑昂贵的埃及棉枕套摩擦着皮肤,
带来一丝异样却冰冷的触感,与这具仿佛被拆开重组过的身体格格不入。
身下是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垫,身上覆盖着轻薄却温暖的羽绒被。
这舒适本该是种抚慰,此刻却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将我困在一种不真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里。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奢华的轮廓——深色昂贵的实木家具,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垂落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冰冷的雪松气息,
那是属于顾衍的、如同烙印般的气息。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一种无声的、绝对的掌控。
这不是玄关冰冷的地面,是一间卧室,一间属于顾衍的、带着囚笼般窒息感的卧室。
这陌生的环境,瞬间绷紧了我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顾衍……不在身边。
这个认知,像黑暗中投入的一丝微光,瞬间点燃了我早已被碾碎的希冀。
巨大的狂喜混合着难以置信的虚幻感,冲昏了麻木的头脑。
他把我安置在卧室?
他走了?
他……放过我了?
这个念头像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带来一阵虚弱的战栗。
也许……也许昨晚那场噩梦,真的只是他被药物彻底控制下的失控?
也许药效过了,他清醒了,恢复了那个冰冷、理智、高高在上的顾衍?
也许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场因意外而发生的、令人不快的麻烦?
毕竟,这一次,我没有像在君悦酒店那样“冒犯”他,
我只是……不幸地出现在他失控的路上,一个恰好落入风暴中心的倒霉祭品?
他那样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人物,或许会觉得沾染上我这样的“麻烦”是种污点?
或许会像上次在君悦一样,事后觉得索然无味,干脆利落地把我丢开?
就像随手丢弃一件被弄脏的、毫无价值的物品?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让我死灰般的心底骤然燃起一簇微弱的、名为“生还”的火苗。
这火苗灼烧着绝望,带来一丝虚幻的暖意,尽管身体深处残留的撕裂般的剧痛和无处不在的酸痛,
如同冰冷的潮水,时刻提醒着昨夜那场暴行的真实与残酷。
巨大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痛楚依旧像沉重的铅块般笼罩着我,
但这点微薄的希望支撑着我,让我用尽残存的力气,试图撑起这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沉重躯体。
“嘶……”
刚一动弹,全身的骨骼和肌肉就发出尖锐的抗议,剧痛像无数根针同时刺入神经末梢,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冒,
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跌回那柔软得如同陷阱的床垫上,激起一阵眩晕。
冷汗瞬间浸透了额角。
我这才更清晰地意识到,身上那破碎不堪的衣衫早已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陌生的、宽大柔软的男士丝质睡袍。
这衣物上同样沾染着那股冰冷的雪松气息,像一层无形的枷锁,
裹挟着昨夜所有的屈辱和此刻巨大的不安,紧紧贴在我的皮肤上。
巨大的恐惧并未消失,只是被那渺茫的希望暂时压制。
我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惊弓之鸟,在奢华却冰冷的牢笼里,将自己蜷缩起来,徒劳地汲取着一点点可怜的安全感。
每一秒的等待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屏住呼吸,竖着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
心中疯狂地祈祷着那渺茫的“赦免”能够降临——祈祷门不会再被打开,祈祷那个恶魔已经离开。
就在这时。
“嗒…嗒…嗒…”
沉稳、冰冷、带着绝对掌控力度的脚步声,如同踩在冻结的冰面上,由远及近,不疾不徐,
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我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那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冷酷,最终,毫无悬念地停在了卧室门外。
那微弱的火苗,瞬间被这脚步声踩灭。
我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桎梏。
门,被无声地推开。
顾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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