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收回水杯,放回床头柜。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搭在薄被外的手上。
那只手。
那只曾冷酷地掐住我脖子、曾对我进行屈辱的“惩罚”、曾象征着绝对权力和惩罚的手……此刻无力地垂在床边。
然而,更让我瞳孔骤缩的是——在他紧握的拳头边缘,靠近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深红色的弧形伤痕!
像是指甲深深掐进去留下的痕迹,边缘甚至微微渗着血丝!
他掐了自己?!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
就在刚才他命令我“站着”之后,那阵压抑的沉默和沉重的喘息中……他不是在积蓄力量惩罚我,
而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对抗身体的虚弱和昏沉,用疼痛来维持一丝清醒,维持他摇摇欲坠的掌控感!
这个发现带来的冲击,远比看到他虚弱喝水的样子更加强烈。
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荒谬感瞬间攫住了我。
他宁可自残,也要维持那点可怜又可悲的“威严”?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那把他随身携带的、用来修剪象征权力与冷酷的指甲的、纯银打造的精致指甲钳。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窗外微弱的天光。
他此刻的状态,连握紧这把象征着冷酷仪式的工具都做不到了……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的手,不再看那把冰冷的指甲钳。
我重新站回那个“罚站”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试图用这僵硬的姿态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心防。
然而,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消耗,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这脆弱的堤坝。
双腿早已麻木酸痛,像灌了沉重的铅。后背的冷汗干了又湿,紧贴着冰凉的皮肤。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寒意弥漫在死寂的空气里,
寂静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顾衍沉重紊乱的呼吸。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缓慢爬行。
最初的僵硬坚持渐渐被生理的极限瓦解。
意志力在恐惧和疲惫的双重夹击下节节败退。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摇晃,膝盖发软,支撑力一点点流失。
最终,在又一次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时,我再也支撑不住。
像一根绷到极致骤然断裂的弦,我无声地、颓然地滑坐下去。
我跌坐在那张之前被陈默拖过来、离床不远的单人沙发的边缘。
身体深深地陷进柔软的坐垫里,这突如其来的支撑感反而带来一种虚脱般的无力。
背脊再也无法挺直,只能无力地靠着沙发扶手。
我像一个被抽空了力气的囚犯,蜷缩在牢笼的一角,依旧被迫“守护”着床上那个暴君最不堪的虚弱时刻。
守护着这由恐惧、恨意、荒谬和那该死的、令人惶恐的悲悯共同构筑的.....畸形牢笼。
就在这时--
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闷哼,打破了死寂。
顾衍的身体猛地痉挛了一下!
不是大幅度的动作,而是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肩背瞬间绷紧,薄被下的肌肉线条贲张了一瞬。
他原本垂在床边、带着自残伤痕的那只手,骤然抬起!
动作快得如同捕食的猛兽!
带着一种病中混沌却依旧凌厉的本能!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异常高热的手,五指如同钢钩般张开,
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模糊的残影,精准无比地攫向了我垂落在沙发边缘、距离床沿最近的左手手腕!
“呃!”
我甚至来不及惊呼,只感觉一股滚烫的、带着惊人力量的钳制感瞬间箍住了我的腕骨!
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指尖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下来!
被抓住了!
恐惧的本能像冰水混合着岩浆,瞬间从被抓住的手腕炸开,席卷全身!
雪松冷杉的气息混合着浓重的药味和汗味,如同无形的毒瘴,随着他滚烫的呼吸扑面而来,
每一次吸入都像在重温那些最不堪的噩梦片段一-变态“惩罚”破碎的瞬间、被侵犯时无法挣脱的绝望、室息边缘喉咙上的指痕....
所有被他施加的暴力,所有刻入骨髓的恐惧,都通过这只滚烫、如同铁箍般的手掌,狠狠地、不容置疑地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想要逃离的尖叫!
“放开!”
一个短促、尖锐、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极致惊恐的音节,像被挤碎的玻璃,猛地从我喉咙里进发出来!
身体的本能快于思考,我几乎是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一挣!
然而--
手腕上的力道非但没有松脱,反而骤然收紧!
顾衍似乎被我这剧烈的挣扎惊扰,即使在深沉的昏睡边缘,那刻入骨髓的掌控欲和不容反抗的意志也瞬间被激活!
他喉间发出一声不满的、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眉头锁得更紧,抓着我手腕的五指如同液压钳般猛然锁死!
“唔!”剧痛!尖锐的痛楚瞬间从腕骨传递到四肢百骸!
我感觉自己的手腕骨仿佛在他滚烫的掌心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力道是如此之大,如此之蛮横,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摧毁性的占有和禁锢!
他修长的手指深陷进我腕部的皮肉里,滚烫的指腹紧紧压着我的脉搏,几乎能感受到皮肤下血管被压迫的搏动。
那灼热的温度和强大的力量,与他此刻昏沉脆弱的状态形成了最荒诞、最恐怖的对比!
我所有的挣扎瞬间化为徒劳。
在他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我像一只被钉在蛛网上的飞蛾,所有的反抗都显得可笑而无力。
冷汗瞬间从额角、后背涔涔而下。
我只能僵在那里,像一尊被锁链铐住的石像,
任由他滚烫的、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手掌,如同最沉重的镣铐,死死地锁住我的手腕。
那灼烧般的触感和深入骨髓的禁感,成了这死寂房间里,一清晰、也最令人绝望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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