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方才那不同寻常的“好心情”所带来的、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吴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汤进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怜悯和惊魂未定:
“小姐.....喝点汤吧?先生他.....先生他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听着吴妈的话,感受着喉咙里被掐过的剧痛和嘴里未散的血腥味....
空气中,他残留的气息,情欲的腥甜(这感觉比腥膻更扭曲),丽莎的尖叫,
富商的笑声,那冰冷跳动的天文数字....还有他刚刚那令人胆寒的“愉悦”和轻描淡写的手术决定....所有的一切,
混合成一张巨大而粘稠的网,将我死死缠住,拖向一个比深渊更黑暗、更荒诞的境地。
这一次,连哭泣的力气,也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灵魂被彻底碾碎后,空洞的麻木。
弟弟的手术.....这曾经是我唯一的希望,如今却成了他“开心”时随手抛下的饵食,
成了将我更深地钉死在这扭曲牢笼里的....另一道枷锁。
吴妈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碗散发着温润香气的安神汤。
汤的热气袅袅升起,却暖不了我分毫。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
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像躺在冰冷的棺椁里。
顾衍那不同寻常的“愉悦”,像一层粘稠的、带着腥甜的糖浆,糊住了我的感官,却更清晰地映照出内里的腐败。
丽莎无声的尖叫、富商贪婪的笑脸、那跳动的天文数字、他指尖拂过我额头的冰冷触感......
还有那句轻描淡写的手术安排,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反复穿刺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归宿”...
这个词在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宿命感。
我的归宿,就是他精心打造的、以毁灭为乐的牢笼。
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
顾衍似乎很满意我那天的“表现”,尤其是他宣布手术安排后,
我脸上那瞬间的空白和死寂(那并非他所期待的感激涕零,而是更深的绝望)。
他不再强迫我去观察室“学习”,剪指甲的“课程”也恢复了最初那种机械的麻木。
他甚至允许我在花园里走动片刻,虽然陈默永远如影随形。
我依旧沉默,眼神空洞,比之前更加无精打采,像一株失去所有水分、即将枯萎的植物。
我的“乖巧”里,着一种彻底的、放弃挣扎的死气。
顾衍偶尔会注视着我,那眼神里探究的意味多过之前的审视。
他似乎在我这滩死水里寻找着什么,或许是更深的绝望,
或许是一丝微弱的、对他“恩赐”的反应?
不得而知。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顾衍在书房处理文件,我像往常一样,
像个幽灵般站在角落,等待那场无声的“指甲仪式”。
他放下笔,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你弟弟林阳,状态稳定下来了。”
我低垂的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没有回应。
“安德森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手术前需要良好的精神状态。”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毫无生气的脸上,
“明天下午,陈默带你去医院看看他。”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终于激起了一丝涟漪。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去看阳阳?
他真的允许?
顾衍捕捉到我眼中那瞬间的惊愕和一丝微弱的光亮(那光亮转瞬即逝,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掌控一切的满意。
他像是投喂笼中鸟的主人,欣赏着鸟儿对食物的瞬间渴望。
“时间不长,一个小时。”
他补充道,语气带着施舍的意味,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是。”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应道,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第二天下午,陈默开车带我前往医院。一周前,顾衍便安排人把弟弟从学校接到了医院。
我穿着一条顾衍让人送来的、看似普通却质地精良的连衣裙,
头发被吴妈精心梳理过,脸上甚至扑了一层薄薄的粉,试图掩盖那浓重的黑眼圈和病态的苍白。
但镜子里的人,眼神依旧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VIp病房楼层安静得可怕。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却奇异地盖过了我记忆中顾衍身上那无处不在的雪松冷杉味,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瞬。
陈默停在病房门口,并未进去,只是用眼神示意我进去。
他像个沉默的守卫,守在门外,隔绝着一切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姐?!”一声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呼唤响起。
病床上,林阳半靠着枕头,脸色比上次见他时红润了许多,
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和见到亲人的雀跃。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阳阳!”我快步走过去,按住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真实的、属于我的阳阳,像一道微弱却真实的光,刺破了笼罩我许久的黑暗。
我贪婪地看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灵魂里。
“晚晚!”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安雅!她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手里还拿着给阳阳削了一半的苹果。
她是我最好的闺蜜,自从我被困在顾宅,
一直是她在替我照顾阳阳,也只有她隐约知道我陷入了怎样可怕的境地。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心疼,显然是被我过分憔悴的样子吓到了。
“安雅姐今天特意来看我的!”阳阳开心地说,随即又看向我,带着纯粹的开心和一点小埋怨,“姐,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我都想你了!”
“对不起,阳阳,姐姐……工作太忙了。”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坐在床边,握住阳阳因为长期输液有些冰凉的手,同时飞快地看了一眼安雅,示意她不要多问。
“告诉你个好消息!手术安排好了,下个月!是国外最好的医生!”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希望和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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