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冲刷着,也冲刷着我混乱的思绪。
那些模糊的“念头”在疼痛的刺激下,逐渐变得清晰、锐利、冰冷。
也许,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得到“债务结清证明”,
拿到那份白纸黑字的文件,彻底斩断这最原始的、吸血的藤蔓。
也许我还可以为阳阳建立一道安全线,
希望顾衍做出具有法律效力的书面承诺——永不伤害林阳,永不利用林阳进行任何形式的威胁或控制。
可,……,也许,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
也许……,也许……
不行,我得再好好想想…
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再睁开眼时,眼底那片死寂的冰湖下,燃起了一簇幽冷的、名为算计与生存的火焰。
首先,我需要得到“债务结清证明”。
这是最根本的!
必须拿到那份白纸黑字的文件,彻底斩断这最原始的、吸血的藤蔓。
没有这份证明,所谓的“自由”永远都是空中楼阁,他随时可以用这个理由将我拖回地狱。
这是所有谋划的基石,没有退路,必须第一个完成。
然后,是阳阳的绝对安全。
也许是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书面承诺!
必须让顾衍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地承诺:
永不伤害林阳,永不利用林阳进行任何形式的威胁、控制或报复。
这份承诺要尽可能严谨,最好经过律师过目甚至公证。
阳阳是我的命门,这块护盾必须足够坚固,才能让我有放手一搏的底气。
接下来,我需要一笔足够“赎身”的钱。
仅仅消除债务是不够的!那只是回到原点。
我需要额外的、足够庞大的资金。
这笔钱要能覆盖阳阳未来几年顶尖的治疗、康复和精英教育的费用,确保他拥有最好的起点。
更重要的是,这笔钱要能成为我们姐弟在时机成熟时,
彻底消失、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的“启动金和保障金”。
数额必须足够大,大到能让顾衍也感到一丝肉痛,大到能支撑我们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活下去。
这是我们的退路,也是通向真正自由的阶梯,如果……,退路存在的话……。
我必须与时间赛跑,趁他“喜欢”。
他那所谓的“一个月不打扰”?不过是鳄鱼短暂闭上的眼睛。
他这种人的“喜欢”和因失控而产生的“愧疚”能持续多久?
新鲜感会褪去,掌控欲会寻找新的刺激点,昨晚的恐慌和卑微也可能被新的暴戾取代。
我必须在他厌倦之前,在他反悔收回那廉价的“自由”之前,
在他对我这具残破躯壳的最后一丝“兴趣”消散之前,把前三样东西,一样不落、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清晰了。
冰冷的水流中,一个以自身为饵、与恶魔交易的冷酷计划,在绝望的废墟上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利用他的“喜欢”?
是的。
既然他对我这具身体和残存的灵魂还有扭曲的“兴趣”,
还有那点因伤害而产生的、病态的“在意”和“占有欲”,那么,这就是我唯一的筹码。
我要用这残存的“吸引力”,去换取债务的清除,换取阳阳的安全,换取未来的资本。
这无异于在沸腾的油锅上走钢丝,在恶魔的掌心跳舞。
每一步都充满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甚至可能激怒他,给阳阳带来更大的灾难。
但,我还有选择吗?
阳阳那句带着哭腔的“我养你”像鞭子一样抽在心上。
我必须要为他的未来谋划,即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
希望将来,即使是没有姐姐的世界,他也可以,幸福的,自由的生活。
我关掉水龙头,浴室里只剩下滴答的水声。
扯过浴巾包裹住冰冷而伤痕累累的身体。
镜子里的脸依旧苍白,眼神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空洞。
那簇在冰湖下燃起的幽冷火焰,此刻清晰地映在瞳孔深处——是算计,是生存,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就…清醒地、带着镣铐地、不择手段地活着。
趁他,还对我这具残破的躯壳和灵魂,有那么一丝扭曲的“兴趣”的时候。
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动作依旧牵扯着疼痛,但每一次痛感都像是在提醒我的目标。
推开浴室门,客厅里一片寂静。吴妈应该陪着阳阳。
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反锁。将自己彻底隔绝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我需要安静,需要时间,需要仔细推敲每一个步骤。
如何开口?
何时开口?
如何让他心甘情愿(或者说,被他的“喜欢”和“掌控欲”驱动着)签下债务结清证明和安全承诺?
如何从他手里抠出那笔巨额的资金?
以什么名目?
如何确保他事后无法轻易追回?
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一个月“自由”的时间,为阳阳和自己做好铺垫?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
我靠在床头,没有开灯。
黑暗中,只有思维的齿轮在高速、冰冷地运转。
恐惧依旧如影随形,屈辱的烙印依旧滚烫,
但在这之上,一种名为“目标”的冰冷意志,正缓缓凝聚成形。
为了阳阳。
为了那渺茫却必须抓住的……自由。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如同我心底那片无法驱散的阴影。
但黑暗中,名为“目标”的冰冷意志,如同淬火的钢针,刺破了绝望的迷雾,牢牢钉在了意识深处。
第一步,我要让自己变得“可口”,变得能重新勾起顾衍那扭曲的“兴趣”。
这副伤痕累累、心如死灰的模样,除了激起他施虐后的短暂恐慌或更深的暴戾,毫无用处。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惨淡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时,我强迫自己睁开了眼。
身体的疼痛依旧顽固,但那股破釜沉舟的决心压过了生理的抗议。
我走进浴室,看着镜中那张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眼神空洞的脸。
不行,这样不行。
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拍打脸颊,
直到皮肤泛起一丝微弱的红晕,驱散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败感。
吴妈送来的早餐,不再是看一眼就反胃。
我强迫自己坐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机械地、却无比坚定地将那碗熬得软烂的滋补粥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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