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不大,却像一束微弱却坚定的光,努力穿透林晚周围厚重的黑暗。
她笨拙地讲着路上司机开得如何快,讲着医院楼下刚才那群记者退散时多么可笑,
讲着阳阳小时候生病她陪着一起守夜的糗事…用她特有的、带着点烟火气的温暖,
笨拙而执着地填补着林晚此刻被恐惧和绝望掏空的心房。
她成了这片冰冷病房里唯一的热源,一个小太阳,努力驱散着无边的寒意。
顾宅的书房,彻夜灯火通明。
当第一缕灰白的晨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投射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时,顾衍终于合上了最后一份文件。
他眼底有着熬夜的红血丝,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淬着寒冰。
他站起身,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仅穿着剪裁精良的白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缓步走向书桌后的落地窗,一把扯开了厚重的窗帘。
晨光涌进,照亮了书房,也照亮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酝酿了一夜的冰冷风暴。
早餐的气氛沉闷压抑,只有刀叉偶尔碰撞瓷盘的轻微声响。
顾衍的目光落在许婉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许姨,昨晚睡得可好?”
许婉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强笑道:“还好,就是有点担心,听说医院那边……”
“担心?”顾衍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却比冰更冷。
“是担心你那个助理办事不利索,还是担心他塞给记者的信封,不够厚?”
许婉茹脸上温婉的笑容不觉的僵了一下,随后恢复。
“阿衍,你在说什么?什么助理?什么信封?我不明白……”
“不明白?”顾衍慢条斯理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平板,指尖轻点。
屏幕上瞬间亮起,清晰无比地显示着昨晚医院门口,许婉茹那个心腹助理,
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一个狗仔头目的高清监控截图!
甚至能看清信封的厚度和助理脸上谄媚的表情!
许婉茹故作镇定,轻呷了一口汤,姿态优雅,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餐厅:
“阿衍啊,我也是为了你好,听说医院那边……昨夜……很热闹?”
她放下汤匙,拿起餐巾轻轻沾了沾嘴角,动作优雅得如同天鹅引颈,
“那位姓林的姑娘,可还坚持的住?也真是难为她了,小小年纪,为了弟弟的病,不惜……唉。”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刻毒,
“不过,顾家百年清誉,可容不下这种靠身体上位的妓女。阿衍,玩玩也就罢了,可别脏了自己的手,更别污了顾家的门楣。”
“妓女”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寂静的空气里。
顾衍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关节泛出青白。
他抬起眼,目光如极地寒冰,直直射向许婉茹。
那眼神里的暴戾和警告,让许婉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被她更深的伪善覆盖。
秦筝适时地扮演起“解语花”和“受害者”的角色。
她拿起手边的茶壶,姿态温婉地起身,绕到顾衍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恰到好处的哽咽:
“伯母别这么说,阿衍他……只是一时糊涂。林小姐想必也有她的难处。”
她说着,纤纤玉手执壶,就要为顾衍添茶。
那手腕上的丝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就在壶嘴即将倾斜的瞬间——
“啪!”
一声脆响!
顾衍甚至没有转头去看她,修长有力的手如同最精准的捕兽夹,闪电般扣住了秦筝那只执壶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秦筝瞬间痛呼出声,精致的茶壶脱手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和瓷片四溅。
“啊!”
秦筝花容失色,手腕被捏得剧痛,精心维持的笑容彻底崩塌,只剩下扭曲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怒。
顾衍这才缓缓侧过头,冰冷的视线落在秦筝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如同冰渣,砸在死寂的餐厅里:
“我的玩具,只有我能弄脏。”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森然,
“再伸爪子……”他手上力道猛地加重,秦筝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腕骨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痛得几乎晕厥,
“……我不介意剁了喂狗。”
许婉茹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顾衍!你放肆!秦筝是你未婚妻!你怎么敢……”
“未婚妻?”顾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他猛地甩开秦筝的手腕,秦筝踉跄着后退,撞在椅背上,狼狈不堪,
左手腕的丝巾散开一角,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边缘,她惊恐地立刻捂住。
顾衍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目光如刀转向许婉茹,同时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随手扔在顾宏远面前的餐盘里,发出沉重的闷响。
“爸,先管好你自己身边的女人。”
顾衍的声音毫无温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瞬间脸色煞白的许婉茹,
“看看这个。挪用集团三亿七千万填补你情夫海外赌债的流水,还有你名下空壳公司非法套取集团资金的证据链,够不够清晰?要不要我亲自送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顾宏远惊疑不定的脸,一字一句,“去最高监狱安享晚年?”
顾宏远颤抖着手拿起文件袋,只抽出几页扫了一眼,便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指着许婉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
许婉茹如遭雷击,精心描绘的脸庞瞬间褪尽所有血色,连精心涂抹的口红都显得死气沉沉。
伪装的优雅温婉像劣质的面具般寸寸剥落,只剩下被当众剥皮拆骨后的惊惶和深入骨髓的怨毒。
她死死瞪着顾衍,那双曾被誉为“天鹅般优雅”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最阴暗的毒汁,像一条被彻底踩住七寸、濒死反扑的毒蛇。
她精心保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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