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赫府书房内已是一片忙碌。案上铺着三卷素绢，墨香四溢，笔锋凌厉，字字铿锵有力。赫连轩身披玄色劲装，袖口微卷，执笔疾书，神情专注如临战阵。
“扬州工坊女子月入翻倍，学堂入学率提升四成……”他低声念道，目光一凝，笔尖顿了顿，随即在末尾添上一句：“然偏远之地尚有未及之需，待后续补足。”
南宫璃倚窗而立，手中幻影时空镜微微泛光，映出几组数据图谱，她轻声道：“你这奏章写得是极好，可惜遗漏了几个关键点。”
赫连轩抬眸，“哦？说来听听。”
“李家村那位女主管提的积分制度，已在周边七县推广，成效显着。”南宫璃将镜中光影投于空中，一幅详尽的统计图浮现眼前，“若能在奏章中提及，并建议朝廷设立专项扶持，或许能加速推广。”
赫连轩点头，提笔便添：“工坊激励新制初见成效，拟设‘女子振兴基金’，以资鼓励。”
南宫璃满意一笑，“还有，南岭三县虽贫，但女子识字率反高于中原，或可作为教育改革试点。”
赫连轩略一沉吟，旋即落笔：“南岭三县女子识字率逾六成，宜设‘女子讲习堂’，择优录用为地方教谕。”
南宫璃轻叹：“你这般认真，倒让我有些愧疚。”
赫连轩挑眉，“何出此言？”
“我昨夜本想与你细谈此事，却因临安之事耽搁了。”她将一枚玉简递上，“这是我在暗影阁查到的资料，关于那些徽章背后的组织，恐怕不简单。”
赫连轩接过玉简，神色微凝：“看来，这封奏章，不仅要讲改革，还要讲防备。”
南宫璃莞尔：“你终于开窍了。”
赫连轩轻哼一声，继续润色文稿，直到日头高悬，才缓缓搁笔。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身看向窗外：“时辰差不多了，该进宫了。”
南宫璃递上一封火漆印信：“这是我连夜整理的辅助材料，若皇帝问起细节，可随时调阅。”
赫连轩接过信函，收入怀中，整了整衣冠，踏步而出。南宫璃目送他背影远去，嘴角微扬，低语道：“这一回，你可不能再一个人扛着了。”
皇宫门前，金甲卫士列队而立，阳光洒在铠甲之上，熠熠生辉。赫连轩手持赫家令牌，步伐稳健地走入宫门，引得众人侧目。
“世子今日来意为何？”守门统领上前询问。
“呈递改革奏章，面见陛下。”赫连轩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统领微微颔首，命人通传。不多时，一名身穿绯红官袍的大臣快步而来，正是礼部侍郎柳清河。
“赫连世子，陛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你要上奏，特许你直接觐见。”柳清河笑容和煦，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不过方才通报之人误将‘扬州’说成了‘扬州府’，不知是否会影响陛下心情？”
赫连轩闻言眉头微皱，旋即舒展：“无妨，我自会解释清楚。”
柳清河点头，领着他穿过重重殿宇，直抵御书房前。赫连轩深吸一口气，整肃衣冠，缓步入内。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龙案之后，盛元帝端坐其上，面容沉稳，目光如炬。
“赫连轩，见过陛下。”赫连轩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免礼。”皇帝淡淡开口，“听说你有一份关于改革的奏章要呈上来？”
“正是。”赫连轩从怀中取出奏章，双手奉上，“此乃臣与南宫璃共同梳理的试点成果、推广计划及后续策略，请陛下御览。”
皇帝接过奏章，翻开第一页，目光扫过，片刻后微微颔首：“条理清晰，用词精准，不错。”
赫连轩垂手而立，静候下文。
“扬州工坊女子月入翻倍，学堂入学率提升四成……”皇帝低声念诵，忽然抬眼，“你说这积分制度，可在七县试行？”
“回陛下，确实在扬州、临安、洛阳等七县试行，效果良好。”赫连轩答道，“臣建议设立‘女子振兴基金’，以资鼓励。”
皇帝轻轻点头，继续翻阅，忽而停顿：“你提到南岭三县女子识字率逾六成？”
“是。”赫连轩应声，“臣以为可设‘女子讲习堂’，择优录用为地方教谕，既可提升女性地位，亦可充实基层治理。”
皇帝沉默片刻，抬眼望向他：“你可知朕最关心哪一项改革？”
赫连轩心中一动，回忆起昨日南宫璃所提伏笔，答道：“或许是女子就业改革。”
皇帝微微一笑：“不错。朕一直关注女子参政一事，如今你在工坊、商署皆设女子职位，朕甚欣慰。”
赫连轩顺势而上：“陛下若允准，臣愿在明年春试中增设‘女子科举’，择贤而用。”
皇帝眼神微动，缓缓合上奏章，沉吟片刻，终是开口：“赫连轩，你的改革，朕准了。”
话音落下，整个御书房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赫连轩心中一震，面上却依旧镇定：“谢陛下恩准！”
皇帝看着他，目光深邃：“不过，你也要记住，改革之路，非一日之功。朝堂之上，反对者不少，你需谨慎行事。”
“臣明白。”赫连轩拱手，“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皇帝轻轻点头，挥袖示意退下。赫连轩躬身告退，缓步走出御书房，阳光洒在脸上，温暖而明亮。
刚迈出殿门，柳清河迎上前来，笑道：“恭喜世子，陛下已批复改革计划。”
赫连轩微微一笑：“多谢大人通传。”
柳清河道：“不过方才通报之人误将‘扬州’说成‘扬州府’，陛下并未责怪，倒是对你颇为赞赏。”
赫连轩淡然道：“陛下英明，自然不会因一字之差而否决全局。”
两人寒暄几句，赫连轩便告辞离去。走出皇宫大门，他抬头望天，云卷云舒，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改革大计已然启动，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等着他。
风起云涌，波澜再起，而他，已不再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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