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 李玉珠失魂落魄地尖叫,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屈辱而扭曲变调。她无法接受失败的事实,更无法忍受被那个“废物”用匕首抵住咽喉的耻辱!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她猛地一把推开身前的李红玉,踉跄着后退几步,手腕一抖,那条赤红色的“赤焰鞭”再次出现在手中!
“贱人!我不信!” 她状若疯癫,完全无视了胜负已分的现实,赤红的鞭影带着破空之声,狠戾地朝着李红玉尚未站稳的身形抽去!这一鞭,灌注了她最后残存的怨毒,毫无章法,却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然而,预想中鞭挞皮肉的脆响并未传来。
“啪!”
一只布满岁月痕迹却异常沉稳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在半空中抓住了呼啸而来的鞭梢!鞭身上缠绕的赤红灵力如同遇到克星般瞬间熄灭。
出手的,正是皇后身边那位一直密切关注战局的老嬷嬷!
老嬷嬷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地逼视着失态的李玉珠,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李四小姐!胜负已分,休得放肆!此刻,是李家三小姐胜了!”
“我……我……” 李玉珠对上老嬷嬷那冰冷的、带着警告的目光,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满腔的疯狂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恐惧。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求助般地看向台下,看到的是姐姐李玉香复杂难明的眼神,以及季冰雨眼中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周围无数道目光,有震惊,有怜悯,更多的却是无声的嘲讽。
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彻底击垮了她。
“哇——!” 李玉珠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再也顾不得任何体面,狠狠甩开被老嬷嬷抓住的鞭子,双手掩面,如同丧家之犬般跌跌撞撞地冲出擂台,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人群,消失在花园深处。
“玉珠妹妹!玉珠妹妹!” 李玉香立刻惊呼出声,脸上瞬间堆满了“焦急”和“心痛”。她快步走到擂台边,却没有立刻去追,反而先回头,用带着浓浓责备和失望的目光看向李红玉,声音刻意拔高,充满了“长姐”的“痛心疾首”:
“三妹!你……你怎么能这样!四妹妹她还小,性子是急了点,可你身为姐姐,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欺负她,让她当众如此难堪?你真是太让姐姐失望了!” 她说完,才仿佛想起要去追人,拉着同样“义愤填膺”的季冰雨,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欺负她?她还小?
李红玉站在原地,看着李玉香那堪称教科书级的表演,只觉得一股荒谬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无声的讥诮。
自己也不过是二七年华,与李玉珠几乎同龄!
天地可鉴,自始至终,她只是被动防御,最后抓住机会反击,甚至连李玉珠一根汗毛都没多伤!那匕首抵喉,不过是胜负已分的宣告!李玉珠招招狠毒,欲置她于死地时,这位“善良”的大姐在哪里?李玉珠动用禁药、祭出保命法器时,这位“公正”的大姐可曾出言阻止半分?现在李玉珠输了,丢脸了,就成了她李红玉“欺负”年幼的妹妹了?
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虚伪的“姐妹情深”,这颠倒黑白的指责,比李玉珠的狼牙护戒更令人作呕。
“李三小姐,来。” 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仪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李红玉心中的冰寒。
李红玉抬头,只见高踞主位的皇后娘娘正含笑看着她,眼神中带着真切的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皇后对她招了招手,姿态雍容。
李红玉收敛心神,压下翻涌的情绪,依言恭敬地走到凤座之前,躬身行礼:“臣女李红玉,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笑容温和,亲手拿起旁边案几上一个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镶嵌着细碎冰晶的宝盒。宝盒开启的瞬间,一股精纯至极、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寒冽灵气瞬间弥漫开来,让周围的人都精神一振!
九幽冰魄莲!
只见宝盒内,两朵并蒂而生的莲花静静绽放。花瓣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冰雪雕琢而成,不染一丝尘埃。花蕊处散发着幽幽的冰蓝色光晕,丝丝缕缕的寒气萦绕其上,美得惊心动魄,更蕴含着磅礴的生机与至寒之力。
“此乃本次琼华盛会魁首之奖,并蒂九幽冰魄莲。”皇后将宝盒郑重地递到李红玉面前,“你以武技证道,心志坚韧,临危不乱,当得此赏。”
“谢皇后娘娘厚赐!”李红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双手稳稳接过那沉甸甸的玉盒。冰凉的触感透过玉盒传来,却让她心头一片火热!这就是她拼尽全力也要得到的东西!改变命运的契机!
周围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叹和羡慕声浪。谁能想到,这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天地灵物,最终竟会落入一个曾经被所有人唾弃的“废物”手中?这场跌宕起伏的贵女比试,最终在李红玉这匹最大黑马的绝对胜利中,落下了帷幕。而西侧公子们的激战,也在不久后结束,据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自称“君无药”的神秘青年以一招险胜夺魁。
李红玉的名字,连同她不可思议的逆袭,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皇城!
自然也传到了作为皇室御用炼器师的兵部尚书府,传到了李明启的耳中。
当夜,书房。
摇曳的烛光将李明启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摆满炼器图谱和珍贵矿石的书架上。书房内弥漫着檀香和金属的冷硬气息。
李红玉静静地站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身形笔直,如同峭壁上的一株孤松。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沉默地等待着。
他叫我来做什么? 李红玉心中警铃大作,是为了九幽冰魄莲吗?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是了,为了他心尖上的柳媚儿和那个“天赋卓绝”的李玉香,他有什么做不出的?当年能为了柳媚儿冷落甚至默许她们苛待自己这个嫡女,如今为了那株灵药,强取豪夺又算得了什么?这很符合他李明启,这位“宠妾灭妻”的工部尚书大人的行事逻辑。
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这诡异的安静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咳……” 李明启终于忍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儿。烛光下,她的脸依旧稚嫩,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瘦削得几乎脱形,完全看不出属于这个年纪少女应有的圆润和活力。那双眼睛……李明启心头莫名一紧,那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深不见底,没有怨恨,没有期待,甚至没有一丝属于孩子的光亮,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原。
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李明启心中第一次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他虽冷落了这个原配留下的嫡女,但身为皇家御用炼器师、堂堂礼部尚书,府中用度从未短缺。柳媚儿在他面前也一直是温婉贤淑、持家有方的模样,口口声声说对红玉视如己出……怎么会……养出这样一副形销骨立、心如死灰的模样?
“玉儿,”李明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斟酌着开口,问出了盘旋在心中一下午的惊疑,“你……你能修炼了?”
他的目光锐利,试图从李红玉脸上捕捉到一丝波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儿出生时的情况——丹田尽碎,灵根黯淡,他遍寻名医,甚至求到了那位脾气古怪、已达六阶巅峰的药尊者面前,得到的都是绝望的断言:此伤绝无可能修复!那她今日在擂台上展现的速度、力量,那绝非普通武技能达到的境界……除非……她的丹田……修复了?!
她到底得到了何等逆天的机缘?!
李红玉缓缓抬起眼睑,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地迎上李明启探究的目光,仿佛深潭不起涟漪。她只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平淡的音节:
“嗯。”
没有解释,没有欣喜,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在回答一个与己无关的问题。
李明启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疑惑、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修复破碎丹田的机缘……这足以震动整个修真界!他张了张嘴,还想追问,但对上李红玉那双沉寂得让他心底发寒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书房再次陷入一片令人难堪的死寂。时间仿佛凝固,只有烛火不安地跳跃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李红玉感觉双腿都开始麻木刺痛。她微微动了动几乎失去知觉的脚,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父亲若只是问这个问题,”她的声音响起,冰冷、平淡,如同初冬的霜风刮过空旷的原野,不带一丝温度,“那女儿便告退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走去。背影决绝而孤寂。
“等等!” 李红玉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和毫不犹豫的离去姿态,像一记重锤砸在李明启心上,让他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从明日起,你便去练武场,与其他子弟一同修习灵技!”
李红玉的脚步在门槛前骤然顿住。
她没有回头,只是那挺直的背影似乎微微僵硬了一瞬。夜风从敞开的门缝灌入,吹动她参差的短发和素净的衣袂。沉默了几息,一个同样听不出喜怒、却比刚才多了一丝微妙起伏的声音传来:
“嗯,多谢父亲安排。”
话音落下,她不再有丝毫停留,径直抬步,跨出了那间象征着权力、算计与冰冷父权的书房,身影迅速融入了门外浓重的夜色之中。
雕花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
李明启站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久久未动。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忽明忽暗,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震惊、疑虑、一丝微不可查的……触动?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书房沉滞的空气里无声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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