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像指间沙,转瞬即逝。
当李红星再次站在蓝天酒店301房间门口时,掌心的温度比上次沉稳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客厅里的外卖盒收拾干净了,年轻导演正对着剧本写写画画,抬头看见他时,手里的笔顿了顿。
眼前的年轻人像被月光洗过——上周那股锋芒毕露的悍勇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清贵。站姿依旧挺拔,却不再是军人式的紧绷,肩背舒展如松,眼神沉静如潭,仅仅是安静地站着,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与周遭的酒店套房隔着层朦胧的纱。
“导演好。”李红星微微颔首,声音清润,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扬,像山涧流水拂过卵石。
年轻导演眼睛亮了,把剧本往桌上一扔:“先试试衣服。”
剧组准备的白色弟子服料子普通,穿在李红星身上却显出几分飘逸。
他从试衣间走出来时,袖口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发带系得一丝不苟,站在窗边晨光里,侧脸线条被勾勒得柔和而坚毅。
“就是你了!”导演猛地拍了下大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不用演了,你往那一站,就是林惊羽!”
李红星微怔,随即释然地笑了。这一周的修行没有白费——梦境里反复练习的云步,图书馆里抄下的虚极静笃,镜子前琢磨了百遍的眼神,终于让他彻底褪去了岳云的影子。
合同签得很顺利,片酬不高,但李红星捏着薄薄的纸页,指尖却有些发烫。
这是他真正靠自己的琢磨,敲开了拓宽戏路的大门。
《剑影浮生》的拍摄现场和大剧组截然不同。没有层层叠叠的灯光设备,场记板用胶带粘过好几次,年轻导演总穿着洞洞鞋在片场溜达,时不时蹲在监视器前喊“再松点,别端着”。
这种自由的氛围反而给了李红星发挥的空间。
拍林惊羽在藏书阁看书的戏时,剧本只写了静立翻阅,他却加了个细节——翻页前会先用指尖捻掉书页边缘的灰尘,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文字。
“这个好!”导演在监视器后喊,“就这个劲儿,洁癖又虔诚,把书当宝贝似的。”
李红星心里暗笑,这是他观察爷爷翻旧相册时学来的——老爷子看老照片前,总要用袖口擦三遍手指。
剧组的人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没架子的男四号。场务搬不动沉重的道具架,他路过时会自然地搭把手;
群演小姑娘紧张到忘词,他会递瓶水说“我刚来时比你还慌”;
连食堂阿姨都总多给他打一勺排骨,说“看你瘦的,多吃点”。
更让他高兴的是,经过他和导演说了以后,夏晚晴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剧中一个小宫女的角色,还有了一些戏份和台词。两人在片场碰面的机会多了起来,休息时总凑在一块儿吃盒饭。
“你看我今天这步走得怎么样?”夏晚晴扒着米饭,比划着宫女的碎步,“导演说我像刚学走路的鸭子。”
李红星放下筷子,认真示范:“膝盖再松点,想象脚底下踩着棉花,重心往前移……对,就这样,别想着演宫女,就当自己是片跟着风动的叶子。”
夏晚晴学得认真,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小阵尘土。阳光落在她额前的碎发上,泛着毛茸茸的光。
有场戏是小宫女给林惊羽送汤药,夏晚晴紧张得手抖,药碗差点摔了。
李红星没按剧本里的冷脸接过,反而微微侧身扶了她一下,眼神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像在看冒失的小师妹。
“这条过了!”导演喊停,冲李红星比了个大拇指,“这个反应加得妙,林惊羽不是石头,得有点人气儿。”
夏晚晴红着脸跑回待机区,心脏还在砰砰跳。刚才他扶着她手腕的力道很轻,指尖的温度却像烫在了皮肤上。
深秋的夜戏格外冷,收工时已经凌晨两点。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夏晚晴裹紧了薄外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穿上。”李红星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那你怎么办?”夏晚晴犹豫着。
“我火力壮。”他不由分说地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拉链拉到她下巴,“走吧,送你回宿舍。”
外套很大,几乎罩住了夏晚晴半个身子,残留的体温像个小暖炉。
她偷偷侧头看李红星,他只穿件薄毛衣,夜风掀起衣摆,却走得稳稳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侧脸的线条比初见时硬朗了许多,眼神却依旧清澈。
走到宿舍楼下,夏晚晴把外套递还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谢……谢谢。”
“早点休息。”李红星接过外套,上面沾了点她发间的桂花香气。
夏晚晴嗯了一声,转身跑上楼,跑到二楼时忍不住回头,看见他还站在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她赶紧缩回头,心脏却跳得像要冲出嗓子眼。
李红星望着女孩消失的窗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起了点温度。晚风带着影视城特有的烟火气,混着远处烧烤摊的孜然香,还有夏晚晴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在空气里酿成一种温柔的味道。
他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走,脚步轻快了许多。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银,他忽然想起梦境里的仙山云雾,却觉得此刻脚下的人间烟火,比任何仙境都要踏实温暖。
林惊羽的清冷孤傲是戏里的修行,而戏外这些细碎的、带着温度的瞬间,才是让他真正觉得活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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