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徽音得知要生产的消息，还在乾清宫和大臣商量治水良策。
也来不及在商议，她急匆匆的离开。
被丢下的大臣只能安慰自己：是头一个，皇帝看重是应该的。
至于前朝也有耳闻的矫情的林婕妤，众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他。
甚至家中有正恰当年华的女子，还想着两年后的选秀，眼看着皇帝能生了，这积极性可不提高。
谁不想着多皇帝的外家。
就算做不成皇帝的外家，王爷的外家也是一个不错的投资。
一个个的心思百转。
清泉宫。
姒徽音刚到门口，里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是齐烨再问孩子生了没的话。
稳婆镇定的告诉他：“还早着的，现下不过开了两指，等到十指的时候，才是开始生。”
齐烨：“......”
“你直说要多久？”
他后宫里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操心过别人家的孩子，具体的时间还真不知道。
稳婆心中叹口气，贵人还是不知事。
“回娘娘的话：短的话两三个时辰，长的话一天一夜也有可能。”
另一个稳婆打量着齐烨的变换的脸，杵了说话稳婆一肘子，脸上带着笑找补道：“她说的都是普通人家的产妇，贵人娘娘不同，有太医日日诊脉，时间肯定会很快。”
“您不必着急，您的福气大的呢。”
齐烨听到前半句，心里别管大脑相不相信，但着实松一口气，但后半句，福气两字，彻底的糊住他的眼睛。
呸的福气。
他想法刚想出来，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听到似的，踢他一脚。
大大的肚子上，一只脚丫子的印记转瞬即逝。
“嗯？”
齐烨突兀的疼一下，喊出口。
好多日子的相处，他对肚子里的孩子情感复杂的难以说出。
有点喜欢，有些厌恶。
不过下意识的哄道：“别闹，娘真是有福气，有你这个宝贝，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他杂乱无语的哄着。
肚子里的孩子这次听话的安安静静。
姒徽音站在门外，只觉得有趣，前几个月的时候，齐烨对待肚子里的孩子态度是完全的厌恶。
现在转变的也是快。
恨是恨，但又夹杂着爱。
耳边传来脚步声，姒徽音被人租在外头。
“陛下，产房污秽，您进不得。”
太后看到皇帝儿子后，听见他说要进去陪人的鬼话，也没有怒气，只是劝道：“你进去，林婕妤也要担心你，对她生产不利的。”
“这样，我让阿月嬷嬷进去陪着可好？”
冯无垢也在劝。
她没想到皇帝还在上头中。
她家中的父亲，曾经有过一位喜欢的小妾，百般爱护，人怀孕之后，也有常宿在小妾房内。
只是等到八九个月的时候，女子产生的控制不住的生理变化，孕吐以及尿频，被他亲眼看到后，小妾立马失宠。
生产之际，也没能得到父亲前去看一眼。
可皇帝都多久了，还没缓过来，她多多少少有些不解。
目光从皇帝身上看一眼太后，慈和的老太太正在伸着手求佛祖保佑，她的孙儿安然无恙。
皇帝答应站在门口。
阿月嬷嬷抬脚进去。
进屋里的阿月嬷嬷告知齐烨，陛下太后都在门外等候，并且陛下为他传召林夫人进宫。
齐烨对前者有点动容，算林时鹿有良心，对后者无动于衷，又不是他亲娘。
不过他亲娘太后也在门口守着，只是亲娘不知道他这个亲儿子正在生产。
真疼啊！
骨头像是被人生生的扯开。
他没有找稳婆问，而是看向最熟悉的阿月嬷嬷：“嬷嬷，我怎么感觉骨头在被扯动？”
阿月嬷嬷也没想到林婕妤找她问问题。
只是看到林婕妤的一双哀痛的眼睛，她下意识的回答：“是你在开骨头缝，不然你没办法生孩子的。”
虽然她没生过，但是了解的。
齐烨只觉得头脑发麻，他喃喃道：“开骨头缝？”
阿月嬷嬷点点头。
另外一个稳婆看她不打算解释的意思，又看向贵人娘娘茫然的脸庞，她再次主动道：“就是你下面的耻骨暂时分开一下。”
她双手比划着。
两个大拇指作为耻骨。
一个口子，分开之后，孩子才能畅通无阻的从母体出来。
齐烨：“......”
“啊啊啊！”他直接破防了。
但再破防，也不能耽误生孩子的活计。
稳婆告诉他：“娘娘啊，省着些力气，等下会有用到的时候。”
不然现在力气用完，等到真正生的时候，没力气可就糟糕了。
阿月嬷嬷正在恼怒自己，她居然对太后不待见的人产生了一丝熟悉感。
深呼吸，恢复面无表情，主持着一场生产大战。
孩子必须活下来。
齐烨知道自己在生死关头，一时间，对太后都有感同身受，觉得他不该埋怨亲娘，毕竟亲娘生他一场，不容易。
“现在几指？”
“四指。”
他忍。
齐烨觉得时间在他身上是加了倍数的，往日里过的极快的一个时辰，如今却是度日如年。
他几乎是脑中数着数字来撑着。
一，二，三......
大概过去了一个春夏秋冬，他脸色通红一片再问：
“几指？”
“六指。”
啊啊啊啊！
他真的想要发疯。
想要手中拿着一把刀，把所有人都砍下去。
疼痛再次加剧。
七指，八指，又进来一个人。
齐烨看向她，只听到她道：“我的乖乖，别怕，娘来了。”
他下意识的反驳：你谁啊，我娘，我娘她在外头站着的。
等到人靠近后，面容的熟悉感，让他知道了眼前人是谁，是林时鹿她亲娘。
她进来作甚？齐烨恨不得拽住林时鹿的头，问问她脑子里想啥的。
不顾他也顾不得了，八指跟前面的不一样，疼痛级别不一样，接着九指也来临。
齐烨的嘴唇被咬破，双手拽着一开始不屑的床单和林夫人的手。
“啊，啊，啊。”
稳婆开始发动：“马上，马上出来了，娘娘坚持一下，看到小殿下的头了。”
“是啊，要出来了，娘娘坚持坚持。”
“用力，用力，用力。”
齐烨最后喊叫一声，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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