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
“你还在等什么。”
“还不立刻给小师妹道歉。”
“然后尽快帮助萧师弟重塑道体，恢复修为。”
“这是你弥补自身德行有亏的唯一办法。”
一声清喝，打断了林川的思索。
又有一尊仙子从天而降，落到其口中的小师妹和萧师弟身前。
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位萧师弟的情况，随后便用一种嫌恶失望的目光瞪向林川。
林川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乃是此生与他一同入门的大师姐柔然。
一个返虚二重的女修。
“大师姐。”
“林川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萧师弟修为尽毁，他难辞其咎。”
“必须要让他交出宗印才行，不然我绝不原谅他。”
看到大师姐柔然到来，抱着那萧师弟的小师妹立刻变得越发的气势凌人。
原本美丽的脸庞顿时也多了几分刻薄之意。
林川也想起了这小师妹的身份来头。
名叫纳兰素素，入门只比他晚了十年，但如今却依然只是化神三重而已。
倒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个萧师弟。
名叫萧辰，乃是凌霄宗一位合体境的太上老祖所收的关门弟子。
入门不过短短甲子，如今却也是突破到了化神十重大圆满。
算得上是个难得的绝世天骄。
当然，在此生短短不到百年就踏入渡劫十重大圆满的他面前，也就那样吧。
至于周围那些指指点点之人，则都是凌霄宗的低级弟子。
最高修为也不过元婴罢了，更是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样一群最高修为不过返虚境的修士，却敢对他这个渡劫十重大圆满的凌霄宗宗主大放厥词，逼他退位。
这般无厘头的事情，便是林川饱读诗书，见过诸界风景，但也是头一回遇到。
若不是脑海中复苏涌动的此生记忆，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误闯了女频小说名场面拍摄现场。
但随着脑海中的记忆涌动。
他意识到他现在所遭遇到的离谱局面，在这座名为素女界的天地里其实并不罕见。
因为这素女界目前所流行的正统修行体系，乃是极为罕见的功德修行体系。
所谓功德修行体系。
顾名思义，自然便是以功德论修行。
这样的修行体系，林川也并不陌生。
他曾在古老典籍之中知晓在仙道大宇宙古老的人道时代时候便曾经流行过这样的修行法。
像之前林川修炼过的《人皇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也可以算作是功德修行法。
事实上不管是功德、气运、信仰或者是别的不以个人修行为量化标准的修行体系。
说到底其实都可以归纳为人道功法。
这也意味着这类功法修行体系里存在明显的人为干预痕迹。
也就是说如今这个以功德修行体系为正统修行体系的素女界背后很可能有人在掌控。
但这也并不是林川意识到这个世界有问题的真正原因所在。
毕竟对于出身仙道大宇宙，知晓仙庭是如何至高伟大的林川而言。
便是宇宙天道也一样会被人掌控。
又何况只是眼前这小小的素女界。
因此他并不在意这素女界的背后可能有人在掌控，毕竟他终究也只是此界一过客而已。
只要那背后之人不影响到他继续修行，突破到大乘飞升。
那么他都无所谓。
但问题是此生涌动的记忆告诉他，这素女界如今除了功德修行体系之外，其实还存在着另一种正统修行体系，名曰：素女功。
是素女界中几乎所有女修都会选择修行的唯一功法体系，而且也只能由女修修行。
更重要的是这素女功不但不用修持功德，反而可以利用他人功德加速修行。
以林川的智慧，立刻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就是他，或者说此界所有走功德修行体系的男修。
其实在本质上或许根本就是这素女界所有修炼素女功的女修炉鼎。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的林川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做错。
但只是因为他此生修为是依托于功德修行体系。
那么就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修炼了素女功的女修想方设法的跑来碰瓷。
试图将他当做炉鼎，借助他所修持积攒的功德来修行。
而他若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目前的修为，甚至是更进一步。
那么他面对这些前来碰瓷的素女们，还必须尽可能的维持住自身功德。
不能随意大开杀戒，否则以功德为核心所修行出来的此生修为就会不进反退。
这也是功德修行体系的最大弊端之处。
当真是成也功德，败也功德。
林川思索着，没有理会眼前叫嚣的纳兰素素等人
他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些曾经的师姐、师妹们不过在找机会碰瓷围猎，从而借他功德修行。
但他现在一生功德，乃是此生他我百年如一日，勤勤恳恳，四处行善积德才积攒修行而来。
又岂能容一群素女窥视围猎。
只是要如何才能绕过此生功德修行的弊端呢？
转换功法修行？将现在一声修为尽快转换成其他的修行功法？
这个想法在林川脑海中升起又很快湮灭。
这素女界如此明显的功法对立，摆明了背后有人搞鬼。
他想转换功法修行，绝对不会那么容易。
而且林川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中是否有关于其他所谓邪门外道的修行体系。
然后发现还是有的。
但所有这类不走功德修行法或者素女功修行体系的邪门外道，最多修炼到渡劫一重，便会直接遭受天罚雷劫，当场恢恢。
反正在林川所知道的凌霄宗数十万年记载里，还没有任何一个脱离这两种功法修炼到渡劫之上的修士。
所以转换功法修行，应该是不可取。
唉，不对。
如果我转换功法，直接修炼素女功呢？
林川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一眼，不过区区二两肉罢了。
以绝育之姿换得大乘飞升，免受素女围猎，这代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川，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还不速速向你小师妹道歉，然后交出宗印，卸下宗主之位。”
“随为师前往后山禁闭，忏悔你德行之罪。”
突然，又有一尊仙子从天而降，修为气势碾压纳兰素素和柔然等人。
合体气息展露无遗，赫然正是林川此生的便宜师尊纳兰芷芷。
一位合体七重的女修，同时也是纳兰素素的亲姑姑。
看到纳兰芷芷也赶了过来。
纳兰素素和柔然等人虽然有些惊喜，但惊喜之余又难免多了一些阴郁。
显然是因为纳兰芷芷最后那句要带林川回后山禁闭的话。
这意味着她们之后就很难再接触到林川，从而碰瓷围猎，掠夺林川一生修行积攒的浑厚功德。
这可是一尊渡劫十重大圆满的功德啊。
即使是放眼整个凌霄宗的历史，也十分罕有。
因为以前的素女们根本没那个耐心等到宗内的男修弟子修炼到渡劫十重大圆满才动手。
而且像林川这样身负先天道体又心无旁骛，一心向道之人本就是数千年难得一见。
所以现在的林川，对于整个凌霄宗所有修炼素女功的女修而言，简直就是一块行走的唐僧肉。
即使是面对纳兰芷芷这位合体境的太上老祖。
但依然让人舍不得放弃。
因此纳兰素素与柔然对视一眼，立刻也顾不上那位萧师弟了，齐声对这纳兰芷芷道。
“姑姑（师尊）。”
“林川德行有亏，我等身为同门也有纵容之责。”
“因此弟子愿陪他一起前往后山禁闭，竭尽所能教化，好让其早日怅然醒悟。”
纳兰芷芷闻言目光一寒，但忽然想到什么，还是冷冷道，“罢了，你们既有此心，那便随本座一起回归后山吧。”
“林川，你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与为师回去！”
“师侄，我早就说过你门风不严，对弟子又疏于管教，早晚会惹出祸来。看吧，如今被我说中了吧。”
一声冷笑，一尊白发苍苍的老仙女飞来。
乃是凌霄宗如今辈分最高，修为最深，数百年前便已是大乘的凌云老祖。
她屹立空中，望着眼前的林川，目光闪烁片刻，才道，“我凌霄宗乃是正道魁首，当代宗主如今德行有亏。”
“吾也是难辞其咎，罢了，还是让吾来亲自管教吧。”
“师叔，你怎么也来了？”
纳兰芷芷顿时脸色大变，失声惊呼。
她可以容许纳兰素素和柔然两个晚辈与她一起分享林川。
毕竟以她们的修为到最后也只不过吃她一些不要的残羹剩饭而已。
但以凌云老祖大乘境的修为，到时候怕是连剩饭都不会给她留一口。
“哼。”
“吾若不来，又如何知道我凌霄宗好不容易出了个绝世天才。”
“却被尔等教导成了这般模样！”
凌云老祖大义凛然，看着林川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贪婪。
渡劫十重大圆满的功德男修，她也是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即使是对于她这样的大乘修士而言，也是大补之物。
因此势在必得。
而且必须要尽快消化，不然的话，其他宗门怕是闻着味就要凑上来了。
想到此，凌云老祖也懒得跟纳兰芷芷她们废话，衣袖一甩，便向着林川抓去。
林川没有办法，不得不出手抵抗。
“哼！你竟还敢对吾动手？”
“简直是大逆不道！”
凌云老祖嘴中大怒，脸上却是大喜之色。
她们所修炼的素女功想要掠夺采补他人功德，虽有特殊法门，但同样也要从功德入手。
而踩踏道德，攻击道心，便是最好的办法。
因此她不怕林川还手，就怕林川真的逆来顺受，维系功德。
那样的话，她反而无法快速掠夺林川体内功德。
“林川，你太放肆了！”
“你怎么敢对老祖动手，还不速速跪下忏悔！”
“你难道打算让为师也与你一样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吗！”
纳兰芷芷厉喝。
深知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凌霄老祖来了，她必然无法再独享林川。
只能抓住机会，能吃几口是几口了。
没办法。
她们所修炼的素女功只能针对林川这样修持功德修行体系的男修。
若是面对同样修炼素女功的女修，那就只能看谁的境界高，拳头硬了。
而显然她们就算加起来也打不过凌云老祖。
“没错！”
“林川，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亏我以前还偷偷爱慕于你，幻想过与你结成道侣，双宿双飞。”
“但没想到你不但恃强凌弱，毁掉了萧师弟一身修为。”
“如今更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竟敢对老祖出手！”
“林川，你还不跪下忏悔，非得要我恨你吗！”
纳兰素素见有人开团，立刻秒跟，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上一口林川肉。
一旁的柔然乃至于那些修为不过元婴、金丹的低级女修也是纷纷抓住机会开口质问。
要贬低林川的德行，动摇林川的道心。
然后在林川的功德坍塌之中，如苍蝇一般舔上几口。
面对这样群起汹涌，义愤填膺的围猎局面。
林川沉默不语，只是抬手轰杀。
【仙术：烛龙】呼啸而出。
轰轰轰！
天地变色，飞龙在天。
凌云老祖猝不及防被林川一拳打飞，大口咳血之中，不敢置信。
“你竟敢伤吾？”
“林川，你竟敢伤吾？！”
凌云老祖震惊了。
既是震惊林川竟然能以渡劫十重大圆满的修为伤到她。
同样也在震惊林川伤到她后竟然没有功德坍塌，道行有损。
而纳兰芷芷她们虽然也同样震惊林川竟然能以渡劫修为打伤凌云老祖。
但更多的却是惊喜的疯狂运转素女功，想要抽取掠夺林川必然溃散的功德道行。
可是。
“咦？没有？”
“怎么会！”
“你以下犯上，犯下欺师灭祖的大逆不道之罪。”
“可你的功德怎么会不动不摇？”
“这不对！”
“尔等男修修持功德，所行所为不得有违德行，否则轻则修为倒退，重则修为尽废，可你怎么……”
“哼！”
林川眼眸空洞，【坐忘玄奥】闪烁于瞳孔深处，忘形黜神。
只剩下一点心念流转于元神之中。
于是指尖竖起兰花指，冷哼道，“尔等岂敢假定本座性别！”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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