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的争执,从来都不是“要不要发展家族”,而是“该靠谁发展家族”的理念分歧。
年轻一辈大多站在严天这边,认同他的现实考量。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严天可以继续向心腹外姓人逐步揭露超凡力量、施以恩惠,将其纳为可靠附庸;严安山也能按自己的想法,去拉拢那些同姓宗亲,试着搭建血缘纽带。
说到底,父子二人的选择虽异,初衷却别无二致——都是为了江淮严氏能走得更远、更稳。
言归正传!
门口的保安不敢耽搁,将夜凌云求见的消息逐层递报——先传到管事严昕手中,再由严昕轻步送入内堂,送到正与刘年对弈的严安山面前。
内堂里一派闲适安然,与门外夜凌云的焦灼形成天壤之别。
一张古朴案几上,名贵的金丝楠木象棋泛着温润光泽,棋子落盘时只发出轻脆的嗒声,不扰半分静谧。
案边温着一壶上好的大红袍,茶汤澄亮,茶香袅袅,旁侧还摆着一碟油光锃亮的炒黄豆,粒粒饱满。
刘年正当盛年,下棋如他行事般杀伐果断,攻势凌厉得步步紧逼,可稍遇严安山的防守壁垒,便忍不住抓起一把黄豆塞进嘴里,咯吱作响地咀嚼,眉头微蹙,满心都在琢磨破局之道。
严安山则尽显老谋深算,落子沉稳,善守善防,任凭对方攻势再猛,也始终气定神闲。
他一手执棋,一手端起茶盏,慢悠悠啜一口大红袍,喉间茶香回甘,神色惬意得仿佛不是在对弈,而是在赏景。
两人棋艺不相上下,你来我往间,棋局胶着又暗藏玄机。
“呵呵呵,刘小友,性子还是太急了。”
严安山落下一子,稳稳挡住刘年的攻势,语气带着几分长者的从容,“过刚易折啊,你整天心思活络,想着这想着那,难免分心。你瞧,光顾着往前冲,都没留意我的卒,早已悄无声息过了河。”
刘年盯着棋盘,指尖捻着颗黄豆迟迟未落,闻言轻笑一声:“严老说得是,我确实该磨磨性子。不过这世道精彩纷呈,不多瞧瞧,倒辜负了这热闹——总能从中寻到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两人言语间尽是机锋,像极了云端之上的智者,随口闲谈便布下局,而门外的夜凌云,正为了这局中的“考验”,满心焦灼地等候着,恰如踏破万水千山的行者,不知前路的劫难,原是这般云淡风轻间便已注定。
恰在此时,严昕轻步走入内堂,身后紧跟着一头通体泛着翡翠光泽的神农兽——兽身温顺地贴着她的脚踝,显然早已被她彻底驯服。
“爷爷,那夜凌云果然不负所望,竟来得这般快。”她声音清脆,目光却好奇地瞟向一旁比自己年纪尚轻的刘年,带着几分探究。
刘年对此浑不在意,视线仍落在棋盘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颗黄豆,对严安山沉声道:“严老,这次还得劳烦你。不必顾及我的面子,多给他些磋磨,让他受些为难,再伸手帮衬也不迟——不经些敲打,难见真心。”
严安山微微颔首,落子的动作未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理当如此。世上哪有不历磨难就轻易到手的宝贝?心不诚、志不坚,也配得上那活死人肉白骨的道具?”
他抬眼看向严昕,眼底闪过一丝期许:“昕儿,你带着昊儿去试试他。劫难不必拘泥,你们随心布置便是。重在考验他的品性与韧性,不必怕将他气走——若这点难处都受不住,那便说明他本就不配。”
严昕眼中闪过一丝雀跃,重重点头:“孙女明白。”说罢,便牵着乖巧的神农兽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即将布下的不是刁难人的考验,而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内堂里,棋子落盘的轻响依旧,茶香与豆香萦绕,两人继续对弈闲谈,而门外的夜凌云尚不知晓,一场专为他量身打造的“劫难”,已在这云淡风轻的闲谈间,悄然敲定。
上层人总是能以各种理由折磨有求于人的底层。
哪怕是超凡者也不例外。
无论是什么理由折磨就是折磨。
哪怕说成是考验,但本质仍然是折磨。
这在中式传承中。并不少见。
不为难你,如何彰显出我的权利呢?
所以,夜凌云迎来了他的第一个考验。
等!
漫长的等待。
等到你自己等不下去,主动离开为止。
老套路了,但确实好用。
夜凌云一路马不停蹄,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便赶来了严家庄园。
可真到了门口,却被里头的严家人硬生生晾了一个半小时。
他本就是火急火燎的性子,年轻气盛,哪耐得住这般消磨?
好几次都想抬脚往里闯,可一想到那没了消化器官、在痛苦中煎熬的孩子,翻腾的火气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可别忘了夜凌云是什么人?
山东人啊。
反抗具有一面性。
那么顺存也可以,只有一面性。
如今那就忍吧。为了救孩子,就合乎周礼吧。
该反抗时绝不低头;可真到了该隐忍的时刻,也能沉下心来守分寸——就像小时候父母教的那样,饭桌上不能先动筷,见了亲戚要恭恭敬敬问好,哪怕心里再不耐烦,该守的礼数半分不能少。
如今为了救孩子,这点等待又算得了什么?
全当是合乎礼数的忍耐。
夜凌云攥了攥拳,压下心头的急躁,依旧笔直地站在门口等候,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半分不耐。
内堂里,严安山与刘年正通过摄像头看着这一幕。严安山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年纪轻轻却不骄不躁,能沉住气,难得。若他姓严,我倒真想将他收入族中好好栽培。”
刘年笑着说的道:“严老,还要和我抢人啊。他不会成为附庸的,你是拴不住他的,他只是表面顺从而已。不过确实很有耐心,相比之下。您的孙子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严安山冷哼了一声,继续看向屏幕。
只见一块监控屏内。
严昊正在和自己的老姐掰扯。
“姐!这都练了对方一个半小时了,我自己都快熬不住了,让我出去试吧试吧它吧。看看这利用超凡道具抽出来的次级道具能不能斗得过对方?”
严昊也是快奔三十的人了。孩子都两三岁了,还是如此鲁莽。
作为大姐的严昕有些无语。
“那行吧。我们出去试试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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