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沈家阁楼的气窗,沈知妤抱着一摞刚整理好的旧杂志,正准备下楼,脚下却被一个木箱绊了一下。木箱盖子应声翻开,里面的试卷散落一地,最上面一张印着鲜红的“58”分,右下角的名字赫然是“沈皓明”。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试卷上潦草的字迹和刺眼的红叉。沈皓明在学校一直是优等生,每次家长会,沈父总会拿着他的成绩单在朋友面前炫耀。可这张藏在阁楼深处的不及格试卷,却像一块拼图,补上了沈知妤对他认知里缺失的一角——原来这个骄傲的少爷,也有不愿示人的狼狈。
阁楼里弥漫着旧书和灰尘的味道,沈知妤把散落的试卷一张张捡起来,叠整齐。她看着试卷上老师用红笔写的评语:“基础薄弱,上课走神,望家长重视。”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沈皓明一直把她当成眼中钉,处处针对她,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或许能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让他不再那么排斥自己。
下楼时,沈知妤特意绕到沈皓明的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夹杂着游戏里的厮杀声。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敲,沈皓明不耐烦的声音才传出来:“干什么?烦不烦!”
沈知妤推开门,看到沈皓明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屏幕上的光影映在他脸上,神情专注。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书桌前,把叠好的试卷放在他手边。
沈皓明瞥了一眼试卷,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摘下耳机,站起来一把抢过试卷,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愤怒:“你怎么会有这个?谁让你去阁楼的!”
“我不是故意的,”沈知妤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我去阁楼整理旧杂志,不小心打翻了你的箱子。”
沈皓明攥着试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最怕的就是沈父沈母知道他考不及格的事,要是被他们发现,不仅会没收他的电脑,还会请一堆家教盯着他,那他的日子就彻底没发过了。
“你是不是已经告诉爸妈了?”沈皓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死死地盯着沈知妤,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兽。
沈知妤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真诚:“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让爸妈担心,所以我把试卷给你送回来了。”
沈皓明愣住了,他以为沈知妤会像以前一样,抓住他的把柄就去沈母面前告状,可她居然没有这么做。他看着沈知妤清澈的眼睛,心里的愤怒渐渐被疑惑取代。这个总是在沈母面前装乖巧的养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为什么要帮我?”沈皓明警惕地问,他不相信沈知妤会这么好心。
沈知妤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角,声音很轻:“因为你是我哥哥啊。虽然你平时对我不太好,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她顿了顿,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哥哥要是需要帮忙,随时找我。我可以帮你补习功课,不让爸妈发现你的试卷。”
沈皓明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养妹产生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沈知妤很聪明她已经跳了两个年级,上次期中考试,她的成绩在年级排名前十,比他还要好。如果她真的愿意帮自己补习,或许能把成绩提上去。
可他又想起之前沈知妤在生日宴上的伪装,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他怕自己一旦接受她的帮助,就会被她抓住更多的把柄。
“不用你假好心。”沈皓明把试卷塞进抽屉里,关上抽屉,转过身重新坐在电脑前,戴上耳机,假装继续玩游戏,可手指却在键盘上停住了,没有按下去。
沈知妤没有生气,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哥哥,我把我的笔记本放在你书桌上了,里面有我整理的知识点,你要是需要的话,可以看看。”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沈皓明摘下耳机,看着书桌上那本粉色的笔记本,封面画着一只可爱的兔子。他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拿过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工整清秀,每一个知识点都整理得很详细,重点内容还用红笔标了出来。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心里的防线渐渐被瓦解。他不得不承认,沈知妤真的很用心,这些知识点比老师讲的还要清楚。
那天晚上,沈皓明第一次没有熬夜玩游戏,而是拿着沈知妤的笔记本,复习到了很晚。当他遇到不懂的问题时,下意识地想喊沈知妤,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想让沈知妤觉得,自己离不开她的帮助。
第二天早上,沈知妤在餐厅里遇到了沈皓明。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沈知妤端着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笑着说:“哥哥,是不是昨晚复习太晚了?喝杯牛奶补充一下营养吧。”
沈皓明没有接牛奶,只是低着头吃早餐。沈知妤也不尴尬,把牛奶放在他手边,然后在他对面坐下,安静地吃着面包。
“那个……”沈皓明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声音很小,“昨天的笔记本,谢谢你。”
沈知妤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不用客气,哥哥。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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