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蒲公英被风卷着掠过鼻尖时,杨漪还能感觉到陈杰辉那道充满疑惑的目光。林超成的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脚步却刻意放慢,像是在享受猎物落入陷阱的快感。
“陈杰辉这辈子都别想从愧疚里走出来。”他突然开口,语气里的阴冷与刚才的兴奋截然不同,“我弟弟的命,我妈的命,这笔账,我会慢慢算。”杨漪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被踩碎的蒲公英,心里却在飞速盘算——陈杰辉出现在这里,说明警方已经注意到“影子”的死与林超成有关,这或许是传递信息的最佳时机。
两人回到草坪时,蒲公英正被风掀起一片白绒。林超成支起画板,专注地调着颜料,杨漪却心不在焉地转着画笔,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码头”“三号仓库”“凌晨两点”这几个关键词。就在她试图将信息串联起来时,林超成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的“邪龙”二字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什么事?”他走到树后接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宠物店的换了新店主?……长得很像英子……”杨漪的笔尖猛地顿住,颜料在画纸上晕开一团深色。她强装镇定地削着铅笔,耳朵却死死盯着树后的方向。
挂了电话,林超成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带你去个好地方,有家宠物店刚换了店主,据说老板长得很合我胃口。”不等杨漪反应,他已经收起画板,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车里。
车子停在街角时,杨漪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家名为“喵汪小筑”的宠物店她曾在资料里见过,是林超成分销“面粉”的据点。这家名为“喵汪小筑”的宠物店店面不大,门口挂着一串风铃,风吹过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猫粮香味扑面而来,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一只橘猫。听到脚步声,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与杨漪有七分相似的脸。
杨漪看到杨雪的瞬间,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杨雪的心脏也狂跳不止,她怎么也没想到,林超成身边竟然是失踪六年、被家里认定已经牺牲的亲妹妹。而且看起来两人的关系还非浅。
“新店主?”林超成的目光在杨雪脸上停留了许久,眉头微蹙。眼前这个女人,像极了他心底那个早已死去的初恋——英子。
杨雪站起身,将丫丫护在身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是的,先生。我叫杨雪,从上一个月起从表叔手里接手这家店。”她刻意避开林超成探究的目光,“您是来买宠物用品的吗?”
林超成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到柜台前,指尖轻轻划过玻璃台面,目光却始终锁在杨雪脸上:“我陪太太来逛逛,杨小姐没想到你和我太太一个姓,以前没见过你,刚从外地来?”
杨雪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却强迫自己维持着微笑:“可能是缘分吧,我之前一直在外地,刚回本市不久。”她故意将“外地”两个字咬得很重,暗示自己和本地圈子没有交集。
“还带着我女儿丫丫一起。”杨雪转身指了指里屋,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坐在地毯上看图册,“丫丫,快出来跟叔叔阿姨打招呼。”
丫丫抬起头,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到林超成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杨雪连忙走过去,将丫丫抱起来:“这孩子认生。”
没多久,杨漪已经挽着林超成的手臂走出了店门。她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既担心妹妹的安全,又知道这是她们打入贩毒集团的最佳机会。
杨雪看着宾利车驶离,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上级的加密电话:“目标人物林超成已经注意到我,他的妻子杨漪,很可能就是之前潜伏在林超成身边的另一个卧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上级的指令:“确认杨漪的身份,配合她的行动。”
“明白。”
而坐在车里的杨漪,心里隐隐出一丝不安。她明白自己的卧底之路,从这一刻起,变得更加危险。
林超成侧头看着杨漪,忽然开口:“你刚才看杨雪的眼神,有点奇怪。”
杨漪的心猛地一沉,随即露出无辜的表情:“有吗?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又很会打理店铺,有点羡慕而已。”她故意低下头,假装害羞,“毕竟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宠物了。”
林超成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再追问,只是发动车子,朝着公寓的方向驶去。而他不知道的是,杨漪的手机里,正悄悄发送着一条加密信息,内容是:“目标已注意到杨雪,外貌与英子相似,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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