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谢璃便被院中的动静吵醒。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只见马文才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握着剑，正要出门。
“喂，你大清早的吵什么？”谢璃语气带着几分起床气，不满地瞪着他。
马文才头也不回：“习武之人，每日晨练是必修课。谢公子若是怕吵，大可继续睡。
“你……”谢璃却也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短打，拿着软剑走了出去。
马文才听到脚步声，收剑回头，见谢璃穿着一身青色短打，头发简单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少了几分昨日的傲气，多了些少年人的清爽。他微微一怔，随即皱眉：“你来干什么？”
谢璃:“马公子剑法不错，不知敢不敢和我比一场？”
马文才挑眉：“你想比？”
“昨日山长夫人让我们同住，总得分出个高下，也好定个规矩。”谢璃说着，剑尖一挑，指向演武场的方向，“若是我赢了，日后这房间的书案归我用，你练功回来必须先洗漱，而且输人还要替赢的人铺床叠；若是你赢了，我听你安排。”
马文才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好，我答应你。”
两人来到演武场时，已有不少学子在晨练。见到他们要比剑，纷纷围了过来。
“那不是马文才吗？听说他剑法很厉害。”
“另一边的是谁？看着面生，腰间还挂着谢丞相的玉佩，应该是陈郡谢氏的子弟。”
“这下有好戏看了！”
演武场上，两人相对而立。谢璃的软剑，灵动飘逸；马文才的长剑虽长，却气势如虹。随着一声令下，两人同时出手，剑刃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璃的剑法是二哥谢琰亲自教的，讲究的是快、准、狠，加上她身形灵巧，总能在马文才的剑下找到破绽。马文才起初还带着几分轻视，可几招下来，他发现谢璃的剑法竟丝毫不逊于自己，心中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认真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谢璃毕竟是女子，力气上稍逊一筹，久战之下，渐渐有些体力不支。马文才看出了她的破绽，一剑刺向她的肩窝。谢璃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剑风扫到了手臂，疼得她皱了皱眉。
马文才见她受伤，心中竟莫名一紧，手下的动作也慢了半拍。谢璃抓住这个机会，一剑指向他的咽喉。马文才猝不及防，只能狼狈地后退一步，堪堪避开。
“你输了。”谢璃收剑而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马文才看着她手臂上的红痕：“刚才我让了你。”
谢璃:“不管你让没让，反正你输了。愿赌服输。”
马文才脸色一黑，却也无法反驳，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演武场。
回到宿舍时，马文才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他坐在书桌前，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璃走进来，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臂上的红痕：“马公子，下手可真重啊。”
马文才抬头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眼神闪烁了一下，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扔给她：“给你。”
谢璃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自己。她拿起药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凉的香气扑面而来。“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走到床边坐下，开始涂抹药膏。马文才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让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扬州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也是这般白皙的皮肤，也是这般骄傲的眼神。
“你……”马文才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谢璃抬头看他：“怎么了？”
马文才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转过头，不再看她，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这个谢璃，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晚上睡觉时，马文才果然履行承诺，给谢璃铺好了床。谢璃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看着床中间的“楚河汉界”，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马文才，算你识相。”
马文才没有理她，躺在自己的那边，背对着她。黑暗中，他能清晰地闻到谢璃身上那股香味，那香气像魔咒一样，让他难以入眠。
他翻了个身，看着谢璃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楚，这个谢璃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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