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深处的震动还在持续,舱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在昏暗的应急通道里扬起细小的尘雾。我重新坐回船长座椅,双手紧紧攥着数据板,目光死死盯着光幕上 “48%” 的 ApU 能源读数 —— 每一秒的等待,都在消耗着我们仅存的生机。无人机的嗡鸣声从通道后方传来,虽然因为远处的混乱暂时放缓了攻击,却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着我危机从未远去。
就在这时,系统的光幕突然闪烁,原本显示磁力锁结构的界面被强制切换,一道绿色的扫描光束在磁力锁三维模型上快速移动,最终停留在大门右侧的一个菱形模块上,模块边缘标注着 “能量节点(脆弱区)” 的字样。
“紧急扫描完成!在磁力锁系统中发现一处相对脆弱的能量节点 —— 该节点为磁力锁的‘功率调节单元’,负责分配各磁力模块的能源,外壳厚度仅 20mm(其他部位均为 100mm),且内部未设置多重防护屏障,若能对该节点造成物理破坏或能量过载,有 60% 概率导致整个磁力锁系统瘫痪,大门自动解锁。”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光幕上同步弹出能量节点的详细参数:“节点坐标:大门右侧 12 米,高度 8 米;推荐攻击方式:高动能冲击或能量武器打击;当前船上可利用武器:近防炮 pdG(型号:m-200,口径 20mm,单发射速 500 发 \/ 分钟,最大有效射程 1000 米)。”
近防炮?我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老兵” 号作为联邦早期探索舰,确实配备了两门近防炮,一门位于舰首,一门位于舰尾,用于拦截小行星碎片或敌方小型飞行器。可在我登舰的这些天里,从未想过要启用它们 —— 毕竟近防炮需要独立的能源供应,且发射时产生的后坐力极大,以 “老兵” 号当前锈迹斑斑、结构松散的状态,很可能会因为后坐力导致船体撕裂,甚至推进器脱落。
“系统,你疯了吗?近防炮的后坐力至少有 50kN,‘老兵’号的舰体结构早就老化了,尤其是舰首的支撑梁,之前检测出应力值已经接近阈值,一旦开火,很可能会直接崩断!而且近防炮的能源线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报废,怎么临时接驳?” 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指在光幕上滑动,调出近防炮的状态报告 —— 上面清晰地写着 “能源线路断裂率 95%,炮管锈蚀程度 70%,击发机构卡滞风险 80%”,每一个数据都在宣告 “不可用”。
“方案确实存在极高风险,但当前已无其他选择。” 系统的光幕上弹出 “后坐力模拟分析图”,绿色的线条标注着船体受力分布,“通过计算,若将近防炮的发射模式调整为‘单发点射’(而非连射),可将单次后坐力降至 25kN,同时在舰首支撑梁外侧临时加装‘缓冲支架’(利用船上的废弃金属管和螺栓制作),可将结构应力值控制在 148mpa(安全阈值 150mpa),虽然仍处于临界状态,但有 90% 概率承受单次射击的后坐力。”
“至于能源线路接驳,近防炮原设计能源接口为‘高压能源接口(600V dc)’,可通过 ApU 的应急能源输出端(当前输出电压 12V dc)配合‘升压模块’(从废弃货运飞船的能源系统中拆解,可将 12V 升压至 600V)进行临时接驳,接驳过程预计需要 15 分钟,期间需保持 ApU 能源稳定,且不能中断推进器的最低功率运转(避免船体在应急通道中漂移碰撞)。”
光幕上同步弹出能源接驳的详细步骤:1. 拆除近防炮能源接口处的锈蚀零件,清理接触端子;2. 将升压模块固定在 ApU 舱室与近防炮之间的通道内;3. 用耐高温高压线缆连接 ApU 应急输出端与升压模块输入端;4. 用另一根线缆连接升压模块输出端与近防炮能源接口;5. 缠绕绝缘胶带,覆盖所有裸露的金属端子,防止短路。
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 升压模块是否能稳定工作?高压线缆是否能承受 600V 的电压?近防炮的击发机构是否会在射击时卡滞?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我脑海里交织,可我知道,这是当前唯一能打开大门的方法,哪怕只有 60% 的成功率,哪怕要赌上 “老兵” 号的命运,也必须一试。
“系统,近防炮的炮管锈蚀会不会影响射击精度?我们需要精准命中直径只有 50 厘米的能量节点,一旦打偏,不仅无法破坏磁力锁,还会浪费宝贵的能源,甚至引来更多支援部队。”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每一个可能的漏洞。
“已通过舰首摄像头对近防炮炮管进行扫描,锈蚀主要集中在炮管外侧,内侧膛线磨损程度仅 30%,在 100 米以内的射程(当前距离磁力锁大门 80 米),单发点射的精度误差可控制在 10 厘米以内,足以命中能量节点。且可通过‘手动校准’—— 在近防炮的瞄准镜旁加装‘激光瞄准器’(从维修舱的废弃工具中找到),进一步提升射击精度。” 系统的回答打消了我最后的顾虑,光幕上的 “方案可行性评估” 从 “高风险” 调整为 “极高风险但可行”。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系统的方案 —— 临时接驳高压能源线路、制作缓冲支架、单发点射、精准命中能量节点,每一个环节都像在 “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可当我想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外,是浩瀚的太空,是自由的星海,想到 “老兵” 号这二十年来的沉寂与等待,心里的恐惧渐渐被一股 “破釜沉舟” 的兴奋取代。
“干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决绝,“立即开始准备,我负责制作缓冲支架和校准激光瞄准器,你负责指导能源线路接驳,我们必须在 15 分钟内完成所有准备工作,否则 ApU 的能源撑不到第二次射击!”
“收到指令!缓冲支架制作步骤已发送至数据板,能源线路接驳的关键节点已用红色标记,预计 15 分钟后完成准备,建议优先完成缓冲支架,再进行能源接驳,避免后坐力准备不足导致船体损伤。” 系统的响应速度极快,光幕上弹出详细的制作图纸,标注着金属管的切割长度(1.2 米)、螺栓的安装位置(每 30 厘米 1 个),甚至连扳手的型号都有明确要求。
我抓起工具箱,快步冲向舰首近防炮所在的位置。近防炮的炮管锈迹斑斑,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炮身与舰体的连接部位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纹,看起来随时会脱落。我先用砂纸仔细打磨支撑梁外侧的锈迹,露出里面的金属表面,然后按照图纸,将废弃的金属管切割成 1.2 米的长度,用螺栓固定在支撑梁外侧,形成一个 “三角形缓冲支架”—— 三角形的稳定性可以最大限度分散后坐力,减少支撑梁的受力。
固定最后一颗螺栓时,我的手指被金属管的毛刺划破,鲜血滴落在支撑梁上,与锈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我顾不上疼痛,用绝缘胶带简单包扎了一下,立刻开始校准激光瞄准器 —— 将瞄准器固定在近防炮的瞄准镜旁,打开激光开关,一道红色的光束直射向磁力锁的能量节点,刚好落在节点中心。我微调瞄准器的角度,确保光束在 80 米的距离内没有丝毫偏移,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此时,系统的声音传来:“能源线路接驳准备完成,升压模块已固定,高压线缆已连接至 ApU 应急输出端,当前升压模块输出电压稳定在 600V dc,近防炮能源指示灯已亮起(绿色),击发机构已完成初步清理,卡滞风险降至 30%。”
我快步跑回 ApU 舱室,检查能源线路的接驳情况 —— 升压模块被固定在舱壁上,线缆的连接处缠绕着五层绝缘胶带,端子上的锈迹已被清理干净,ApU 的应急输出端显示 “当前负载 600w(升压模块 400w + 推进器 200w)”,能源读数稳定在 45%,虽然比之前下降了 3%,却足以支撑一次射击。
“所有准备工作完成,近防炮已处于待发状态,发射模式调整为‘单发点射’,后坐力缓冲支架已安装,激光瞄准器校准完成,能量节点已锁定。” 系统的光幕上弹出 “发射准备就绪” 的绿色提示,“是否立即击发?击发后需立即观察磁力锁状态,若未成功破坏,需在 30 秒内撤离至应急通道深处,避免磁力锁反制措施(可能释放高压电弧)造成损伤。”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舰首的观测窗前,透过玻璃看向 80 米外的磁力锁大门 —— 红色的激光束像一根细线,牢牢锁定在右侧的能量节点上,节点的蓝光在激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无人机的嗡鸣声似乎更近了,通道后方隐约传来地面支援部队的呼喊声,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再犹豫。
“系统,确认所有参数无误,ApU 能源稳定,船体结构应力值在安全范围,近防炮瞄准精度达标?” 我最后一次确认,手指悬在数据板的 “击发” 按钮上方,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所有参数均符合要求,ApU 能源稳定在 45%,船体结构应力值 145mpa,近防炮瞄准精度误差 ±5 厘米,可随时击发。”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老兵,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一定能冲出去!”
指尖落下,按下 “击发” 按钮的瞬间,系统的机械音响起:“近防炮击发!”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舰首炸开,比推进器的轰鸣、无人机的攻击声都要猛烈百倍。近防炮的炮管向后剧烈后座,缓冲支架瞬间弯曲,金属管与支撑梁碰撞产生的火花四溅,舰体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我感觉自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身体重重撞在观测窗的框架上,额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发黑。
舱内的灰尘被震得漫天飞舞,控制台的螺丝、备用零件纷纷掉落,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我强忍着眩晕,睁开眼睛,透过布满灰尘的观测窗,看向磁力锁大门 —— 能量节点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直径约 10 厘米的黑洞,节点的蓝光瞬间熄灭,紧接着,整个磁力锁的蓝光都开始疯狂闪烁,像短路的灯泡,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检测到磁力锁能量节点被摧毁!系统出现严重过载,各磁力模块陆续断电,大门开始解锁!预计 10 秒后完全打开!”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光幕上的磁力锁模型显示 “解锁进度 10%→50%→90%”。
我顾不上额头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盯着大门 —— 厚重的钛合金门板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动,每移动一厘米,都伴随着金属摩擦的 “咯吱” 声,像是沉睡的巨兽终于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通道外的太空景色逐渐映入眼帘,漆黑的背景中,漂浮着无数的太空垃圾碎片,像一群沉默的守护者,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大门完全打开!当前宽度 20 米,足够‘老兵’号通过!ApU 能源读数 42%,船体结构应力值 149mpa(接近阈值),近防炮炮管因后坐力出现轻微变形,无其他重大损伤!” 系统的播报声让我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 我们成功了!我们用最疯狂的方案,打开了这扇通往自由的大门!
可就在 “老兵” 号准备向大门移动时,通道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 “哒哒” 声 —— 是地面支援部队的枪声!他们终于赶来了,正沿着应急通道快速推进,距离我们只剩 50 米!
“推进器功率提升至 80%!立即向大门冲刺!离开船坞后,立即进入太空垃圾带隐藏,躲避支援部队的追击!” 我嘶吼着下达指令,指尖在数据板上快速操作,推进器的嗡鸣声再次拔高,船体拖着疲惫的 “身躯”,向着大门冲刺。
舰体通过大门的瞬间,我回头望了一眼应急通道 —— 支援部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通道口,他们的探照灯照亮了 “老兵” 号的舰尾,子弹打在船体装甲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却无法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
当 “老兵” 号的最后一部分船体离开船坞大门时,我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我们做到了!我们从重重包围中逃了出来,带着 “老兵” 号,闯入了这浩瀚而危险的太空垃圾带。
光幕上,ApU 的能源读数稳定在 40%,船体结构应力值缓慢回落至 140mpa,近防炮虽然变形,却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远处,船坞大门开始缓缓关闭,将支援部队的追击阻挡在身后,应急通道的灯光渐渐消失在视野中,只剩下我们,和这无边无际的太空。
我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漂浮的太空垃圾,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这场历时数天的逃亡,终于暂时画上了句号。虽然太空垃圾带危机四伏,虽然 “老兵” 号依旧伤痕累累,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但至少此刻,我们是自由的。
“系统,检测太空垃圾带的环境,寻找相对安全的隐蔽点,我们需要修复船体,补充能源,为下一段旅程做准备。” 我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希望。
“正在扫描太空垃圾带,已发现一处废弃的货运飞船残骸(距离当前位置 500 米),可作为临时隐蔽点,残骸内部无能量信号,无生命迹象,相对安全。推进器已调整方向,预计 5 分钟后抵达。”
“老兵” 号在太空垃圾带中缓缓移动,像一头终于挣脱牢笼的巨兽,在属于它的星海里,开始了新的征程。而我,雷诺,将继续陪伴着它,面对未知的挑战,追寻更远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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