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老太太那番如同谶语般的警告,并未能扰乱我的心神,反而像一块投入炉膛的硬煤,让胸中那团进取之火燃烧得更加炽烈。过去的阴影固然可怖,但若因此畏缩不前,便永远只能活在它的笼罩之下。我何雨柱,偏要在这阴影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光明路。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我几乎将所有工余精力都投入到了发言稿的最后打磨上。字斟句酌,反复推敲,既要避免空谈口号,又要防止过于技术化流于琐碎。最终,我确定的核心思路是:紧紧围绕厂里“增产节约”的中心任务,结合食堂工作实际,谈如何通过“粗粮细作、素菜荤做、一料多用”等具体技术手段,在绝不超支的前提下,最大限度改善伙食,提升职工满意度和生产积极性。最后,再画龙点睛地归结到“听党话、跟党走,练好本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高度。
周三下午,我换上了那身最整洁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带着精心准备的发言提纲,提前半小时来到了厂部小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布置简朴,但气氛庄重。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各车间、部门的负责人和业务骨干。我看到了后勤处李副处长,工会主席老陈,还有几位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厂领导。王秘书也在,正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着。
我的出现,引来了几道探寻的目光。毕竟,在座的多是管理干部和技术精英,我一个食堂厨师坐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我挺直腰板,目光平静地找到了贴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位置不算显眼,但也不是角落。
李副处长看到我,微微点了点头。老陈则眼神复杂地瞥了我一眼,很快又移开。
会议开始,由一位分管后勤的副厂长主持。先是传达了上级关于进一步加强工矿企业后勤保障工作的指示精神,然后由各部门代表依次发言,汇报工作,交流经验。
前面几个发言的,有的是车间主任谈技术革新,有的是工会干部谈职工福利,讲的都是宏观层面的东西,有些空泛。我默默听着,心里更加有底。
轮到我了。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发言席前。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有好奇,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以为然。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大家好。我是食堂厨师何雨柱。”我开口,声音洪亮,带着厨师范儿特有的中气,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没有照本宣科,而是看着提纲,结合自己亲身实践,侃侃而谈。
我从工人们干活累、胃口大,但伙食标准有限这个基本矛盾讲起,然后具体介绍我们是如何开动脑筋,在萝卜、白菜、土豆这些最常见食材上做文章的。讲到如何把玉米面贴饼子烙得外焦里嫩,如何用简单的调料把鱼杂做得麻辣鲜香,如何利用包大锅菜剩下的边角料调制馅料做烫面角……我讲得细致,甚至带点厨艺讲解的生动,台下不少人听得入了神,有人还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我们算过一笔账,”我话锋一转,引入数据和思考,“推行这些花样后,人均伙食成本没有增加,但因为口味好了,工友们浪费少了,实际用餐满意度大幅提升。食堂泔水桶里的剩菜剩饭,比以前少了将近三成!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节约!”
这个具体的数据和对比,显然引起了领导的兴趣。那位主持会议的副厂长微微颔首,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我常常听广播里说,工人阶级是国家的主人翁。”我继续提升高度,语气诚恳,“我们食堂工作,虽然不起眼,但直接关系到主人翁们能不能吃饱吃好,有没有干劲搞生产。把大锅菜做出家的味道,让工友们带着满足感上岗,这就是我们厨师的‘技术革新’,也是我们为增产节约能做的最实在的贡献!”
我没有喊什么响亮的口号,但这番结合了实际工作、数据支撑和朴素道理的发言,反而显得格外扎实和有力量。
发言结束,我微微鞠躬。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了掌声,不算热烈,但足够真诚。李副处长脸上露出了笑容,王秘书也朝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成功了。
后续的讨论中,甚至有其他部门的同志主动引用我提到的例子,来说明后勤工作的重要性。会议总结时,那位副厂长还特意点名表扬了食堂的工作,提到了“何雨柱同志”的发言“有想法、有办法、有效果”。
散会后,李副处长特意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何雨柱同志,讲得很好!思路清晰,脚踏实地!以后食堂这方面的工作,你要多担待,大胆干!”
“谢谢李处长!我一定努力!”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表态。
王秘书也过来和我握了握手:“小何,不错,没让厂领导失望。好好干,前途无量。”
带着满身的荣光和尚未平复的心情,我回到了四合院。天色已近黄昏,院里炊烟袅袅。
刚进前院,就看见阎埠贵像是掐着点似的从屋里出来,脸上堆满了比以往更盛三分的笑容:“柱子!回来了?会开得怎么样?顺利吧?”
他那热切的眼神,仿佛我不是去开了个会,而是去领了什么了不得的奖赏回来。
“还行,就是去学习了学习。”我依旧保持着低调。
“哎呦,你就别谦虚了!”阎埠贵凑近几步,声音压低,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和讨好,“我都听说了!厂领导都表扬你了!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咱们院真是出了真龙了!”
他这话夸张得让我有些不适。真龙?我不过是个在会上发了言的厨子而已。
“三大爷言重了,就是本职工作。”我绕过他,想往中院走。
“对对对,不骄不躁,大将风范!”阎埠贵却不依不饶地跟在旁边,“柱子,你看,你现在在厂里是这个!”他又翘起大拇指,“院里的事,以后你得多拿主意!我跟老刘,肯定都支持你!”
他这几乎是在明确表态,要以我马首是瞻了。权力的天平,因为我在厂里的一次露脸,正在院内悄然倾斜。
走到中院,刘海中正端着搪瓷缸子站在自家门口,看到我,脸色有些复杂,想摆出二大爷的架子,又似乎有些底气不足,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回来了?”眼神却在我脸上逡巡,想看出些什么。
“回来了,二大爷。”我平静地回应。
贾家的窗户后面,人影晃动,但窗帘拉得严实,看不清是谁。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在这个院里的位置,将不再仅仅依赖于扳倒易中海的“凶名”,更有了在厂里站稳脚跟的“实绩”作为支撑。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这初步成功的喜悦和对未来规划之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垂花门外传来,带着惊慌:
“柱子哥!柱子哥!不好了!雨水……雨水她跟棒梗打起来了!”
我的脸色骤然沉下,刚刚在会场积累的所有从容和欣喜,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怒意取代。目光锐利地扫向贾家的方向。
看来,有些人,还是不肯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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