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抵达后,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在严燕林的主持下,简单的休整与情况说明后,最关键的一步——阴阳之力的初次连接尝试,便在九宫大阵尚未完全激活的基盘上展开。
左天龙与云笙,相隔三丈,相对盘膝坐下。这个距离是严燕林依据规则推算出的初始安全距离,既能保证气机有效交互,又能在出现意外时留有缓冲余地。两人之间,正是九宫基盘上象征“平衡”与“起源”的核心区域。
平台上一片肃穆。莫老仙、墨枢、阿蛮和青萝分散在四周,全神贯注地护法,同时也紧张地关注着这历史性的一刻。墨枢的仪器早已对准场中,准备记录下最细微的能量变化。
严燕林立于两人侧方,神色凝重如山岳。他沉声道:“天龙,云笙,切记我之前所言。此次尝试,非是力量的比拼,而是心念的沟通,是属性的呼应。勿求速成,只需感知。天龙,引导你的纯阳之气,如春日暖阳,温和外放;云笙,引动你的纯阴之息,似秋夜月华,清冷流淌。目标非是融合,而是……接触,感知彼此的存在。”
左天龙与云笙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郑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左天龙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依照严燕林所授法门,将心神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极其细微、被他反复锤炼过的纯阳真气,缓缓自掌心劳宫穴探出。这股真气不再是往日那般灼热逼人,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温煦,如同初升朝阳的第一缕光,柔和却坚定。
对面,云笙亦闭上双眸,长而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她运转心法,一股精纯至极的阴寒气息自她指尖悄然溢出。这气息并不凌厉,反而带着一种深潭般的幽静与月华般的清冷,缓缓向前蔓延。
两股属性截然相反、本性相克的力量,在严燕林神力的无形约束和引导下,于两人之间的虚空中,缓缓靠近。
就在那缕纯阳之气与纯阴之息即将接触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自虚空响起!并非来自任何一人,而是源自他们脚下的九宫基盘,乃至整个归墟之眼的空间!平台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瞬,四周混沌的能量流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和扭曲,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而左天龙与云笙的身体也是同时一震!
左天龙只觉得一股极致的冰寒顺着那缕真气逆袭而来,并非攻击,而是那种属性上的绝对排斥与不适,让他气血翻腾,差点控制不住那缕真气暴走。而云笙则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侵入,让她如坠熔炉,纯阴之体本能地产生强烈的抗拒。
两人之间的虚空中,那接触的一点,爆发出极其刺眼的光芒!金白二色疯狂交织、冲突、湮灭,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噼啪声,形成一个极不稳定的能量漩涡,仿佛随时可能炸开!
“稳住!”严燕林低喝,双手虚按,一股柔和却强大的神力笼罩而下,强行压制住那躁动的能量点,“收敛心神,勿被本能左右!尝试放缓节奏,寻找共鸣点!”
左天龙和云笙额头都已见汗,尤其是云笙,脸色更加苍白。他们强行压下身体与灵魂的不适,按照严燕林的指引,不再试图让两股力量“硬碰硬”,而是极尽所能地控制着它们,减缓靠近的速度,如同让两只充满敌意的野兽,小心翼翼地嗅探对方。
光芒依旧闪烁,冲突依旧存在,但那爆炸的趋势却被勉强遏制住了。在两股力量极其缓慢的、近乎停滞的接触边缘,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景象: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色气流,如同初生的嫩芽,在金光与白光的激烈交锋处,极其艰难地衍生出来,虽然转瞬便被湮灭,但确实存在过!
“看到了吗?!”严燕林眼中爆发出精光,“阴阳交泰,混沌初生!此路可行!证明太极平衡在理论上是存在的!”
然而,那丝混沌气流太过微弱,存在时间太短,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平衡。左天龙和云笙都已感到精神力与体力在飞速消耗,维持这种极限控制极其艰难。
“第一次尝试到此为止!”严燕林当机立断,“缓缓收回力量!”
两人依言,小心翼翼地,如同拆除引信般,将各自的气机缓缓收回体内。当最后一丝联系断开时,虚空中的异象瞬间消失,平台的震动也平息下来,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第一次尝试,短暂而激烈。它证明了阴阳相济的可行性,但也无比清晰地揭示了前路的艰难与极高的风险。那微弱却真实的混沌之气,是希望的火花,而维持这火花不灭,并将其壮大为足以承载封印的熊熊烈焰,需要两人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
左天龙看向云笙,看到她苍白的脸上那坚毅的神情,心中原本的忐忑,渐渐被一股更强的决心所取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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