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下山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恐慌弥漫的青岚宗炸开了锅。
“他...他真的去了?!” “一个人去天衍宗要人?他疯了不成!” “练气三层去闯三等宗门?这不是去要人,是去送死啊!” “快拦住他!”
有弟子惊呼,有执事试图阻拦,但白辰的步伐看似缓慢,却奇快无比,身影几个闪烁便已消失在下山路上,无人能阻。
大殿内,正在紧急商议的赵青河等人也收到了消息。
“胡闹!简直是胡闹!”一位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是要陷我青岚宗于万劫不复之地!”
“立刻开启护山大阵!封闭山门!对外宣称白辰早已被我宗逐出师门,其所作所为皆与青岚宗无关!”另一位长老急声建议,这是弃车保帅之举。
众长老大多附和,面对天衍宗这等庞然大物,他们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不可!”刘长老猛地站起身,脸色异常严肃,“宗主,诸位!此事绝非如此简单!那白辰...绝非寻常弟子!”
“刘长老!事到如今你还替他说话?难道要我等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赌上全宗上下数百年的基业和所有人的性命吗?!”有长老厉声反驳。
赵青河面色变幻不定,内心剧烈挣扎。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与白辰切割,但刘长老之前的暗示、禁地封印的诡异、还有白辰那深不见底般的“运气”...这一切都让他无法轻易下决断。
“再等等...”赵青河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暂不闭宗,但...也不许任何人下山接应。一切...等天衍宗那边的消息再说。”
他这个决定,无疑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也是一种极度无奈的观望。
山下,白辰已然孤身一人,踏上了通往百里之外天衍宗的路。
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白衣,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仿佛只是一个游山玩水的书生。但他的速度却快得惊人,缩地成寸,山川河流在他脚下飞速后退。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有些懒散,仿佛不是去闯龙潭虎穴,只是去邻居家串个门,讨回不小心被拿走的东西。
“天衍宗...好像是个三等宗门?”他依稀有点印象,似乎听哪个弟子提起过,“希望讲点道理,早点放人,还能赶回来吃晚饭。”
他不太想动手,主要是嫌麻烦。
......
天衍宗,山门巍峨,远非青岚宗可比。
巨大的白玉石门楼高耸入云,其上龙飞凤舞刻着“天衍”两个古朴大字,蕴含着磅礴道韵。门前广场宽阔无比,玉石铺地,灵气氤氲。两侧各有十名身穿银白法衣、气息精悍的守山弟子肃立,修为赫然都在练气后期,为首的队长更是筑基初期修士!
仅仅是守山门的阵容,就足以碾压整个青岚宗!
此刻,山门气氛却有些不同往常。为首的筑基队长神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视着前方山路,他早已接到传讯,知晓可能会有个青岚宗的白衣小子前来闹事。
“一个末流附属宗门的练气弟子,也敢扬言来我天衍宗要人?真是不知死活!”队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也好,正好拿他立威,让那些附属宗门都看看,挑衅上宗的下场!”
他身后那些练气后期的弟子们也个个面露轻蔑与戏谑,如同等待着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终于,在山路尽头,一个白衣身影缓缓出现。
步伐悠闲,气息平平。
“来了!”所有守山弟子精神一振,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白辰走到巨大的山门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那气势恢宏的牌匾,点了点头:“嗯,牌匾弄得还挺气派。”
然后,他目光落在为首的筑基队长身上,语气平和地开口:“请问,今日贵宗是否从青石镇带来了一对林姓兄妹?他们是我友人,若是一场误会,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带他们回去。”
他的态度很客气,像是在寻常问路。
然而,这番客气在天衍宗弟子听来,却是极致的狂妄与可笑!
“噗嗤!”一个守山弟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带他们回去?你以为你是谁?” “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里是天衍宗!不是你们那穷乡僻壤的青岚宗!”
筑基队长抬手止住了手下的哄笑,上前一步,筑基期的威压毫不保留地压向白辰,冷笑道:“人,是我们抓的。你,就是那个打伤李家公子、挑衅天衍律令的青岚宗弟子白辰?”
威压临体,白辰却恍若未觉,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他只是微微蹙眉,确认道:“所以,人确实在你们这?”
队长见威压无效,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并未多想,只当对方有什么特殊护身法器,傲然道:“是又如何?你可知罪?!”
“确认了就好。”白辰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那麻烦让让,我进去接他们出来。”
说着,他竟真的迈步,就要直接走进山门!
“狂妄!”筑基队长彻底被激怒了,爆喝一声,“拿下!废掉修为,打断双腿,挂在山门前以儆效尤!”
“遵命!”
早就摩拳擦掌的守山弟子们顿时狞笑着围了上来,各种擒拿法术的光芒亮起,毫不留情地抓向白辰周身要害!他们要狠狠炮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面对数名练气后期、甚至夹杂着筑基修士的攻击,白辰似乎躲闪不及,又像是根本没想躲。
他只是在攻击即将及体的瞬间,像是被山门口的风沙迷了眼,很自然地抬起右手,用手背轻轻揉了揉眼睛。
这个动作,与当初在青岚宗面对赵乾时,如出一辙。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远比当初更加震撼!
就在他抬手揉眼的瞬间——
所有扑向他的守山弟子,包括那名筑基队长,如同同时被无数柄无形巨锤狠狠砸中!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巨响和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些练气后期的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以比扑上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狠狠撞在巨大的白玉石门柱上、广场地面上!一个个口喷鲜血,筋断骨折,瞬间昏死过去!
而那筑基队长更惨!他受到的“关照”似乎格外多,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射而出,直接撞碎了山门旁一座丈许高的石碑,才软软滑落在地,胸口塌陷,鲜血狂喷,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死死瞪着白辰那揉眼睛的手,然后头一歪,生死不知。
整个过程,不到一息时间。
原本气势汹汹、阵容豪华的天衍宗守山队伍,全军覆没。
山门前,只剩下微风卷起的尘埃,以及那个刚刚放下手、似乎眼睛还有些不适的白衣少年。
白辰看了看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天衍宗弟子,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困惑”,低声自语道:
“怎么又自己摔倒了?” “这天衍宗的山门...地不平吗?”
他摇了摇头,仿佛只是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然后脚步未停,如同跨过几堆碍事的垃圾般,从容不迫地迈过了那宏伟的山门界线,踏入了天衍宗之内。
身后,是死寂的广场和一片狼藉。
身前,是闻讯而来、更多更强的天衍宗修士,以及一道道被惊动的、强横无比的神识!
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风暴的中心,依旧闲庭信步。
他只是来找人,顺便...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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