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万雷轰顶的恐怖异象,虽然持续时间不长,却给雷君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他再看白辰时,眼神里除了之前那种捡到宝的窃喜和被打脸的尴尬,更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隐的敬畏。
这小子……怕不是个什么上古大能转世吧?不然怎么解释这离谱的悟性和这要命的入门异象?
然而,日子总要继续。让雷君化稍微安心的是,白辰自那晚之后,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也没有再追问关于功法或者“一步登天”的事情。他依旧每天跟着自己出去“历练”骗钱,依旧大部分时间在发呆或睡觉,仿佛那夜的惊天动地只是一场幻梦。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雷君化敏锐地发现,白辰身上的气息,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速度,潜移默化地增长着。不是通过打坐冥想,不是通过吸收灵石,甚至不是通过任何有意识的修炼行为。就好像……他呼吸的空气,他脚下的土地,他头顶的阳光雨露,都在无时无刻、自动地转化为精纯的灵力,汇入他的体内,推动着他的修为境界稳步攀升。
炼气四层、五层、六层……
这速度,让自诩见过些“世面”的雷君化都感到头皮发麻。这他妈还是天灵根?这简直是天地私生子吧?!
他偷偷观察过很多次,白辰是真的在睡觉,或者在玩,或者只是在看着天空发呆。可他的修为,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上涨!
雷君化内心五味杂陈。嫉妒?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感和……抱紧大腿的冲动。他隐隐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机缘,恐怕真的就应在这个看似惫懒的小徒弟身上了。那本《长春天元功》,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宝贝!自己当初怎么就只花了三个铜板呢?应该把那个摊子都包圆了!
随着白辰修为的悄然增长,一些微妙的变化也开始在无敌门内外显现。
起初,只是附近村镇的居民发现,去无敌门“雷天师”那里跳大神,效果似乎比以前更“灵验”了些。病人康复的速度快了那么一点点,家里闹“邪祟”的安生日子久了那么一点点。虽然雷君化的演技依旧浮夸,收费依旧黑心,但口碑却在不知不觉中积累起来。
后来,一些低阶的散修,或是小宗门不得志的弟子,偶然路过这片荒芜之地时,会惊愕地发现,这破落小院周围的灵气浓度,竟然比一些所谓的“灵脉节点”还要浓郁!虽然这灵气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吸纳的勃勃生机,但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体内灵力运转都顺畅了几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开始在底层修士圈子里小范围流传。
“听说了吗?城西外那个挂着‘无敌门’破牌子的地方,好像有点邪门!”
“邪门?我怎么听说那里灵气充沛,是个隐藏的修炼宝地?”
“真的假的?就那个老骗子和他那个傻徒弟待的地方?”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开始有胆大的、或是走投无路的修士,抱着好奇或试试看的心态,来到无敌门外围打坐修炼。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虽然无法直接吸纳那特殊的生机灵气,但身处其中,对感悟天地、稳固境界竟大有裨益!
渐渐地,无敌门那破败的院子外,开始三三两两地出现一些打坐的身影。这些人对雷君化依旧没什么敬意,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嘲讽。甚至有人为了能长期在此“蹭”灵气,还会主动送上一些金银或低阶丹药作为“供奉”。
雷君化起初是懵的,随即便是狂喜!
这是……宗门要发达的征兆啊!
他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这破地方突然变成了“风水宝地”,但这并不妨碍他立刻进入角色。
他开始端着“门主”的架子,对那些前来“蹭灵气”的修士爱搭不理,偶尔还会故作高深地指点(忽悠)几句。他重新制定了“门规”——凡在无敌门地界修炼者,需缴纳“灵气损耗费”!(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灵气为啥会损耗)。他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把院墙修一修,再盖两间像样的厢房,搞个“客房”业务,按天收费?
无敌门,这个由骗子、懒虫和小可怜组成的草台班子,竟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开始有了那么一丝丝“兴盛”的迹象。虽然这“兴盛”建立在无人能解的谜团之上,并且围绕着依旧每天睡觉、修为却自动飞涨的白辰。
小双儿是最开心的。她不懂什么灵气修为,她只知道,来的人多了,师傅好像比以前开心了,虽然依旧抠门,但偶尔也能吃上一顿带点油星的饭菜了。她依旧崇拜着吹牛的师傅,依赖着沉默但可靠的大师兄,将这片破败的院子,视作最温暖的家。
而事件的中心,白辰,对此依旧漠不关心。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那块大石头上,或坐或卧,看着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体内的《长春天元功》自行运转,周而复始,如同呼吸般自然。他的修为,已然悄无声息地突破了炼气期,踏入了筑基的门槛,并且还在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向着更高的境界攀升。
雷君化看着徒弟那雷打不动的慵懒背影,又看了看院外那些努力打坐、却进展缓慢的“蹭灵气”修士,心中感慨万千。
“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嘟囔着,随即又眉开眼笑地数起了今天收到的“供奉”铜钱。
管他呢!徒弟这大腿,他是抱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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