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星被毒蛇带到了浴缸里,浴缸里的水热乎乎的,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热意。毒蛇站在一旁,贪婪地盯着他,那对丹凤眼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陆寒星的大眼睛与毒蛇的目光交汇,他不禁有些害怕,但却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毒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陆寒星的脸蛋,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小可怜,脸都哭花了!”
说着,毒蛇的手竟然伸进了水里,陆寒星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肆意乱摸,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毒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而粗鲁的男人突然从旁边走过,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厉声呵斥道:“毒蛇,你这是在干什么?给他洗澡吗?”
毒蛇被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来,看到男人后,她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解释道:“哎呀,毒蜂,我这不是在给他试一试水温嘛!”
“试水温?我都看到了!”男人显然并不相信毒蛇的解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我这就给他洗,这就给他洗!”毒蛇赶紧说道,似乎有些慌张。
“快点的,别犯花痴了!你多大,他多大!”男人继续斥责道。
“再大也是姐姐嘛!”毒蛇不以为然地回答道,然后又温柔地对着陆寒星笑了笑,拿起毛巾开始轻轻地擦拭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毒蜂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又跑来催促道:“磨蹭啥呢!快点!老大催呢!”
毒蛇一脸不舍地看着陆寒星,嘴里嘟囔着:“这就洗完了啊……”然后慢吞吞地从旁边拿起一套长衣长裤,递给陆寒星,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赶紧换上吧,别让老大等急了。”
地下室的空气粘稠而冰冷,混杂着铁锈、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将几个晃动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陆寒星被毒蛇和毒蜂一左一右地架着,站在房间中央。他低着头,单薄的身体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恐惧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
坐在他对面一张破旧皮椅上的,是独龙。那个只凭一个名字就能让这条街区的所有人噤若寒蝉的男人。他那只独眼锐利如鹰,此刻正毫无感情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猎物”。
“Niktia,进来吧。”独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段高挑,穿着一套紧身的黑色连衣裤,将她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得一览无余。她的步伐像猫一样轻灵,却又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精准。她走到独龙面前,微微鞠了一躬,声音清冷:“老大。”
“开始吧。”独龙摆了摆手。
Niktia转过身,目光落在陆寒星身上。她走上前,伸出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陆寒星的下颌,用力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一瞬间,Niktia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
灯光下,那是一张怎样惊心动魄的脸。因为恐惧而显得苍白的皮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白瓷,又因刚才的挣扎沾染了些许灰尘,宛如清晨挂着露珠、却蒙了尘的芙蓉,脆弱又绝美。他短短的黑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更衬得那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一双因为极度惊恐而睁大的眼睛,像浸在冰水里的黑曜石,湿漉漉的,倒映着昏黄的光,里面全是破碎的无助。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独龙,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就是那个‘孤品’?怎么是个小孩?”她顿了顿,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小男孩还是小女孩?”
“就是他。男的。”独龙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可能是某个贵族的遗珠,血脉错不了。赶紧标记!这可是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别让他跑了!他以后有大用!”
“明白了。”Niktia压下心中的波澜,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陆寒星脸上。她心里再次无声地惊呼:这长得比最娇嫩的小女孩还要好看!她从腰间取出一支造型奇特的荧光笔,笔尖闪烁着一种不祥的荧黄色光芒。
她俯下身,用笔尖精准地在陆寒星光洁的眉心处,画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笔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冰凉感直透骨髓,陆寒星猛地一颤。那荧光圈亮了几秒,随即光芒内敛,如同水渗入沙地一般,彻底消失在他的皮肤之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Niktia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近乎轻佻地蹭了蹭陆寒星的下巴,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小弟弟,可别想着逃跑哦。我标记了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一旁的毒蜂不耐烦地推了陆寒星一把,粗声粗气地喝道:“说话啊!哑巴了?”
陆寒星只是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Niktia,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还小,你吓他干什么?”毒蛇看似打了个圆场,然后凑近陆寒星,用一种故作和蔼,实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小弟弟,来,表个态,告诉老大会听话。”
陆寒星的视线越过他们,最终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注视着他的独眼男人身上。独龙那只独眼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翻涌着他无法理解的黑暗与残酷。心中的恐惧终于溢满了容器,化作剧烈的颤抖,从他牙关中挤了出来。
“我…我…我…”他结结巴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狼狈的痕迹,“不…不逃……”
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最后几个字,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绝望的哀求:“我…会…听话……别…别杀我……”
独龙看着少年眼中彻底的恐惧和臣服,那只独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更庞大的阴影,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地下室。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光,也仿佛隔绝了陆寒星所有的希望。黑暗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和眉心那看不见的、如同诅咒般的标记。
那扇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将陆寒星与过去那个模糊的世界彻底隔绝。他被带到的并非牢房,而是一个设施齐全的单人间——有干净的床铺、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但这并非仁慈,而是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囚禁。他是“孤品”,是珍贵的“资产”,需要被妥善保管,同时也被严密看守。窗外是焊死的铁栏,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人轮值,无处不在的监控摄像头如同冰冷的眼睛,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恐惧并未消散,只是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无时无刻不萦绕心头的寒意。他蜷缩在床角,度过了第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房门就被毫无预兆地打开。独龙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阴影将整个房间笼罩。
“起来。”独龙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像一块冰冷的铁。
陆寒星几乎是弹起来的,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他不敢抬头看那只独眼。
独龙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陆寒星被身后的毒蜂推了一把,踉跄着跟了上去。他们穿过幽暗的走廊,来到一个隐蔽的地下靶场。空气中弥漫着硝石和枪油的味道,冰冷而刺鼻。
独龙从桌上拿起一把手枪,那金属物件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他随意地将枪塞到陆寒星手里。
枪身入手,是沉甸甸的、致命的冰冷。陆寒星的手猛地一抖,几乎拿不住。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窜遍他的全身,让他从指尖凉到心底。
“认识它。”独龙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今天起,它是你唯一能依靠,也必须熟练掌握的东西。”
陆寒星低头看着手中的凶器,它像一个邪恶的活物,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短短十几年人生中所有的认知,都在抗拒着这个东西。
“握紧。”独龙命令道,他的独眼凝视着陆寒星,带着一种能将人压垮的重量。
陆寒星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勉强握紧了枪柄。那不适的触感让他想立刻扔掉。
“姿势。”独龙走上前,粗暴地调整着他的手臂角度和站姿。他的手掌粗糙有力,捏得陆寒星骨头生疼。陆寒星像一个人偶,被强行摆弄成杀戮的预备姿态。
“看准星,目标,扣动扳机。”独龙的指导简洁到残酷,“犹豫,死的就是你。”
第一天,他只是在极度的恐惧和抗拒中,重复着握枪、瞄准、放下这一个个僵硬的动作。枪声响起时,他被巨大的后坐力和声响吓得闭紧双眼,子弹不知飞向了何处。
但独龙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日复一日,训练变得像呼吸一样平常,也像呼吸一样无法摆脱。从手枪到步枪,从固定靶到移动靶,从单纯的射击到拆卸、组装、保养……他被浸泡在暴力的知识和技能中。
他眉心的那个隐形标记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灼烧,提醒着他无处可逃。Niktia偶尔会出现在靶场,抱着手臂,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件正在被精心打磨的武器。
最初的恐惧逐渐被一种麻木所取代。他的眼神不再总是湿漉漉地充满惊恐,偶尔会闪过一丝因极度专注而产生的冷光。那双原本只应抚琴作画的手,开始熟悉每一种枪械的纹理和重量,指尖磨出了薄茧。
他仍然会夜里惊醒,会被噩梦缠绕。但在白天,在靶场上,当他端起枪,按照被灌输的指令瞄准、扣动扳机时,一种陌生的、冰冷的平静会短暂地笼罩他。子弹击中靶心的瞬间,带来的不再是惊吓,而是一种……扭曲的确认感。
他知道,那个“清晨挂着水珠芙蓉般的”陆寒星,正一点点死在这个充满硝烟味的地下靶场里。活下来的,是一个被恐惧驱动,被暴力重塑,名为Shadow的杀手雏形。
他的杀手生涯,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冰冷的枪械训练中,无声而残酷地开始了。他的人生,从此只剩下一条路——握紧手中的枪,在黑暗的道路上走下去,直到尽头,或者……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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