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医务室惊魂
—— 被替换的血液样本
“早上还只是有点红,现在越来越肿了。” 虞明低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红肿处,立刻缩回手 —— 比刚才更烫了,甚至能感觉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
江南大学医务室的玻璃窗蒙着一层薄灰,九月的阳光透进来时,被滤成了淡淡的灰白色,落在诊察床的蓝白条纹被单上,像铺了层细碎的霜。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里,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 —— 不是医院常见的药水味,是人工湖特有的、带着金属感的鱼腥气,虞明刚踏进医务室就皱起了眉,指尖下意识摸了摸袖口沾到的黏液痕迹。
虞明坐在诊察床上,卷起左臂的校服袖子,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红肿。红肿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淡紫色,边缘还沾着点点银白的黏液,是今早采集人工湖样本时,被一条突然窜出的变异鳗鱼溅到的。
此刻那片皮肤正隐隐发烫,像敷了块热毛巾,偶尔还会传来细微的刺痛,像有小虫子在皮肤下爬。
海蓝蓝坐在旁边的金属椅子上,手里攥着一支透明试管,里面装着虞明的血液样本。试管刚从检验科拿回来时,血液还是正常的鲜红色,可短短五分钟,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白色,像融化的银箔,在管底轻轻旋转。
“这和暑假在水族圣地看到的‘灵液’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贴着管壁,能清晰感受到液体的温度在升高,“圣地长老说,灵液是水族血脉与佛道能量平衡后的产物,只有真正的共生者才能产生 —— 可你的血液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诊察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校医老张端着一个不锈钢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支针管、一小瓶透明药剂,还有一包消毒棉片。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口罩上方的眼睛眯了眯,目光在虞明的红肿处停留了两秒,又快速移开,语气刻意放得温和:
“只是普通的过敏反应,湖水里的微生物刺激皮肤导致的。” 他放下托盘,转身去拿酒精棉球,“打一针脱敏针,再涂点开瑞坦药膏,明天就能消肿。”
虞明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老张的白大褂口袋,那里露出半截金属管 —— 是针管的尾部,形状很奇怪,不是医院常用的圆柱形,而是像鱼的尾巴,边缘还刻着细小的纹路。
他突然想起暑假在水族圣地典籍阁看到的日军实验日志照片,里面画的注射工具正是这个样子,日志旁还写着 “鱼形针管注灵液,促基因融合”。
心脏猛地一沉,他悄悄用脚尖碰了碰海蓝蓝的鞋,递了个警惕的眼神。
海蓝蓝立刻会意,握着试管的手紧了紧。就在这时,她脖颈间的佛牌突然发烫,檀木的温度从温热瞬间升到灼热,像揣了块小火炭。她下意识将试管贴近自己的手腕 ——
今早采血时,她也取了自己的一点血液放在另一个小管里,此刻两管液体刚一靠近,就像被磁石吸引般,同时剧烈旋转起来。
银白色的虞明血液与淡红色的海蓝蓝血液顺着试管壁爬出来,在桌面上汇合成一个微型的太极图,银白为阴,赤红为阳,中间的分界线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有生命般跳动。
“这不是过敏。” 海蓝蓝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是你的基因序列在被强行改写 —— 你看这血液的颜色,这太极图的形状,和暑假我们在湖底看到的银白少女症状完全相同!”
她快步走到虞明身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红肿处,淡紫色的皮肤下立刻浮现出细小的银白鳞片纹路,像被水打湿的纸屑,“她的鱼尾上也有这样的纹路,长老说,这是基因被注入佛道能量后,身体产生的排斥反应。”
老张拿着针管转过身,针尖泛着诡异的绿光,像是在黑暗中发光的萤火虫。他的手微微颤抖,托盘上的药剂瓶轻轻晃动,发出 “咔哒” 的轻响。
“同学,别紧张。” 他的笑容很僵硬,嘴角只往上扯了扯,眼神却像结了冰,“这针脱敏针里加了点‘特殊成分’,能帮你净化血液里的杂质,让皮肤快点好起来。”
他往前迈了一步,针管离虞明的胳膊只有半米远,虞明甚至能闻到针管上散发出的腥甜气 —— 和人工湖的水味一模一样。
“等等!” 海蓝蓝突然将佛牌挡在虞明身前,檀木佛牌上的莲花纹路瞬间爆发出金色光芒,与针管的绿光撞在一起。
“滋滋 ——” 刺耳的灼烧声在诊察室里响起,伴随着一股焦糊味,绿光像遇到烈火的冰块,快速消退,针管的金属部分甚至开始发黑变形。
老张惊呼一声,赶紧往后退,针管从他手里掉在地上,滚到墙角,绿光彻底熄灭。
“你是谁?” 虞明猛地从诊察床上坐起来,掌心的守鼎人红印发烫,他运转爷爷教的 “游龙劲”,一道淡红色的光罩瞬间护住自己和海蓝蓝,“真正的张校医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老张的脖颈,那里的皮肤正在不规则地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与之前遇到的白鳞会成员特征完全吻合。
老张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伸手扯下脸上的口罩。口罩下面的脸布满了青色的血管,像藤蔓一样缠绕在脸颊上,颧骨处的皮肤高高鼓起,能看到里面有鳞片在轻轻滑动,随时可能冲破皮肤。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像有沙子在喉咙里摩擦,“1943 年,山田大佐没能完成‘完美容器’的实验,今天,该由我们白鳞会来完成了。”
他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原本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鱼形针管突然飞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针尖重新亮起绿光,对准虞明的心脏,道:
“你的守鼎人基因,加上海蓝蓝的纯血水族血脉,只要融合在一起,就能成为能承载佛道双能量的完美容器 —— 到时候,整个江南大学的学生,都会成为我们的‘实验品’。”
“你做梦!” 海蓝蓝将手里的虞明血液样本猛地泼向老张,银白色的液体像水珠一样溅在他的脸上。液体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老张痛得尖叫起来,脸上的皮肤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淡青色的鳞片。
“这些血液已经开始产生抗体了,你的改造剂对他没用!” 海蓝蓝拉着虞明的手,冲向诊察室的窗户,“大二的第一课,不只是学知识,还要学会在绝境里找生机!”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药品柜突然 “哐当” 一声自动打开,里面的所有针管都飞了出来,足有几十支,每支针管的针尖都泛着绿光,像一群绿色的萤火虫,在空中盘旋后,齐齐对准了虞明和海蓝蓝。
“这些针管里的药剂,都是用人工湖的变异基因改造的。” 海蓝蓝一边拉着虞明躲闪,一边快速解释,“只要被扎到,基因就会在十分钟内完全变异,变成像那个银白少女一样的‘样本’!”
虞明回头看了一眼,老张的身体正在快速分解 —— 从手指开始,皮肤变成银白的黏液,慢慢聚成一条条细小的鳗鱼,顺着诊察床的腿爬向地板上的排水口。
排水口突然涌出黑色的黏液,与鳗鱼混在一起,发出 “咕嘟咕嘟” 的声响,最终全部沉入黑暗的管道,只留下一股浓烈的鱼腥气。
而掉在地上的虞明血液样本,此刻正顺着地板的缝隙慢慢汇聚,在桌面形成一幅完整的基因图谱 —— 银白色的基因链上,梵文与八卦符号正围绕着一个金色光点缓慢旋转,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像齿轮一样和谐地咬合在一起。
“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我们。” 海蓝蓝的声音带着后怕,她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自己的血液,“刚才在检验科,我看到他们在替换全校学生的体检血液样本 —— 只要把变异基因药剂混进去,等体检报告出来,他们就能筛选出基因适配度高的学生,一个个改造。”
她将自己的血液滴了一滴在虞明的红肿处,银白色的液体刚接触到淡紫色的皮肤,就像被吸收了一样,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刺痛感也随之消失,“但你的基因序列在自我修复,这说明守鼎人与水族的血脉,本身就有平衡佛道能量的能力 —— 我们不是他们要找的‘容器’,我们是‘解药’。”
虞明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皮肤,指尖划过刚才红肿的地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异样。他突然想起昨天古今教授课后说的话:
“1943 年日军的实验失败,不是因为技术不够,是因为他们心术不正 —— 他们想强行控制能量,却忘了能量的本质是平衡。”
他握紧海蓝蓝的手,两人的指尖同时渗出一点血液,一滴银白,一滴赤红,在阳光下慢慢交融,最终变成了一滴稳定的金色液体,像融化的黄金,在指尖轻轻跳动。
诊察室的窗外,天空慢慢放晴,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了桌面上的基因图谱。梵文与八卦符号还在缓慢旋转,金色的光点越来越亮。虞明知道,这场医务室惊魂只是白鳞会阴谋的冰山一角 —— 他们不仅想复刻日军的实验,还想利用全校学生的基因,制造更多的 “变异样本”。
而人工湖底的银白少女、沉在湖底的陶罐、还有老张提到的 “完美容器”,都指向一个更大的秘密:1943 年的实验,或许根本没有真正结束。
“我们得赶紧告诉慧灵和王影儿。” 虞明将那滴金色液体小心地装进小玻璃瓶,“慧灵在佛学院借的资料里,说不定有压制变异基因的办法;王影儿的太爷爷日记,或许能找到日军实验的更多线索。”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鱼形针管,针管已经完全发黑,上面的纹路还在隐隐闪烁,“还有这个,得交给古今教授检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
海蓝蓝点点头,佛牌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温热。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吹散了医务室里的腥甜与消毒水味。
远处的人工湖泛着淡绿色的光,湖心凉亭的第八根石柱隐约可见,像一个沉默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大二的冒险,比我们想的还要难。” 她的声音里带着坚定,“但只要我们一起,只要守住初心,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虞明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看着远处的人工湖。阳光落在他们的手背上,那滴金色液体的光芒还在指尖闪烁,像一颗小小的星星。
他们知道,医务室的惊魂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白鳞会的层层阴谋,是人工湖底的未知危险,是藏在基因里的古老秘密。
但他们更清楚,守鼎人与水族的共生血脉,那颗从未改变的赤子心,会成为他们最有力的武器,带领他们穿过所有的黑暗,找到最终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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