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光在3601客厅的茶几上投下一圈暖黄,胡一菲盘腿坐在地毯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茶几上那张泛黄的毕业照。照片里的人穿着学士服,笑得张扬,帽穗歪在一边——那是她自己。可此刻她的目光却越过照片里的自己,落在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上,眉头微微蹙起。
“天宇……”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空气中虚点,像是在捕捉什么稍纵即逝的碎片。
这阵子公寓里都在为迎接天宇做准备,每个人都在翻找和他相关的记忆,唯独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思路。明明觉得这名字耳熟得很,可真要细想,脑子里却像蒙了层雾,抓不住具体的轮廓。
“不可能不认识。”胡一菲拿起桌上的马克杯,温热的咖啡顺着喉咙滑下,试图让混沌的思绪清醒些。她不是记性差的人,尤其是对在意的人或事,当年和曾小贤斗智斗勇的细节,她能连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楚。可关于天宇,她的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亮闪闪的碎片散在各处,却拼不成完整的画面。
她起身走到阳台,夜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吹动了晾衣绳上的衬衫。她伸手扯下一件——是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领口磨出了毛边。这是上次天宇来修空调时落下的,当时他汗流浃背,脱下来随手扔在阳台,后来她就顺手洗了,一直忘了还。
指尖抚过t恤上的图案,是个简单的电路板纹样,针脚歪歪扭扭,像是手工印上去的。胡一菲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进卧室,从床头柜最底层翻出一个旧盒子。盒子里装着她大学时的杂物,社团活动的徽章、辩论赛的获奖证书,还有一张被折成方块的宣传单。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宣传单,边缘已经脆化,上面印着“大学科技社团招新”的字样,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签名,字迹和t恤上的电路板纹样惊人地相似——都是带着点潦草的认真。
“科技社团……”胡一菲喃喃自语,脑海里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图书馆三楼的角落,一个男生正蹲在地上修咖啡机,侧脸线条干净,手指灵活地拧着螺丝,旁边放着本《电路基础》,封面上写着“天宇”两个字。当时她去接热水,咖啡机突然漏水,是他伸手拦住她,说“小心烫”,然后三两下就修好了。
她当时还调侃他:“同学,你这手艺能开个修理铺了。”他抬头笑了笑,眼睛很亮:“我叫天宇,科技社的。下次有东西坏了,可以找我。”
“原来那时候就见过。”胡一菲捏着宣传单,指尖微微发颤。她一直以为和天宇的交集是从他来公寓修空调开始,却忘了大学时这段不算深刻的相遇。
她又想起去年冬天,公寓的暖气坏了,整栋楼冻得像冰窖。天宇来修的时候,裹着件黑色羽绒服,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个鼻尖。他蹲在暖气井边捣鼓了两个小时,手指冻得通红,胡一菲递过去的热奶茶,他接过去没喝,说“手脏,怕蹭脏杯子”。修好后他站起来,跺了跺冻麻的脚,笑着说“好了,过会儿就热了”,转身要走时,羽绒服后襟沾着的灰尘里,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那是科技社团楼下种的银杏树,每年秋天落一地金黄。
“怪不得觉得眼熟。”胡一菲把t恤叠好,放进干净的塑料袋里。记忆像是被这两件东西串了起来,更多碎片开始浮现:有次她在健身房练搏击,他抱着个工具箱从旁边过,被她的拳风扫到,工具箱掉在地上,里面滚出个眼熟的电路板挂件,和他t恤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还有次社区组织义务维修,他坐在长椅上帮老人调收音机,阳光落在他发顶,她远远看着,觉得那背影有点眼熟,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她走到客厅,拿起展博打印出来的天宇画的电路图,上面的标注方式,和大学时科技社团宣传栏里贴的维修指南如出一辙。原来那些被忽略的瞬间,早就悄悄在记忆里埋下了伏笔。
胡一菲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天宇”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发了条消息:“你的t恤洗好了,下次带来给你。对了,大学科技社团楼下的银杏树,今年结果了吗?”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只有一个笑脸表情,后面跟着一句:“结了,还捡了片叶子做书签,下次带给你看。”
胡一菲看着屏幕,突然笑了。原来不是不认识,只是那些相遇太自然,像空气一样融进了日常,以至于被忽略。就像天宇修过的咖啡机、暖气、收音机,默默运转着,不显眼,却在需要的时候,总能带来温暖。
她把t恤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旁边摆上那盆天宇养的“小胖子”多肉。台灯的光落在上面,柔和得像他每次修好东西后,那句轻轻的“好了”。
原来有些相识,不需要轰轰烈烈的场面,就藏在一次次平淡的相遇里,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平时看不见,等某个瞬间破土而出,才发现早已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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