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电话像是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暂时打乱了节奏,却没让“公寓大调查”的热度降温。天宇从医院回来时,已是凌晨,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说只是“报告数据有点偏差,重新核对了一遍”,对包裹的事只字未提,众人便默契地没再追问,只约好第二天继续“盘问”。
次日午后,阳光正好,客厅里却弥漫着“审讯室”般的紧张气息。吕子乔自告奋勇当“先锋”,搬了把椅子坐在天宇正对面,二郎腿翘得老高,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据说上面记满了“致命问题”。
“好了,”吕子乔清了清嗓子,翻开笔记本,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根据‘公寓调查法’第一章第三条,被调查人需如实回答与过往相关的所有问题,不得隐瞒、不得敷衍,否则……”他顿了顿,恶狠狠地说,“罚你洗一个月厕所!”
张伟在旁边配合地举起个拖把,像敲惊堂木似的往地上一顿:“威武!”
众人被逗得笑起来,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天宇靠在沙发上,脸上也露出点无奈的笑意:“你们这是准备开公堂啊?”
“差不多,”吕子乔挑眉,“先从简单的来,别紧张。第一个问题,高中时有没有偷偷给女生写过情书?”
这个问题出乎所有人意料,本以为会直奔陈默和包裹的主题,没想到子乔先从八卦下手。天宇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记不清了。”
“记不清?”吕子乔往前凑了凑,眼神里闪着八卦的光,“我可听说,老槐里的阿宇当年是‘少女杀手’,王奶奶的糖画摊前总围着一群小姑娘,就为了看你一眼。”
林晓在旁边点头:“我姑也说过,表哥总跟她抱怨‘阿宇太招人,把巷口的漂亮姑娘都吸引走了’。”
天宇的耳根悄悄泛红,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都是瞎传的,那时候心思全在学习上,哪有空想这些。”
“学习?”吕子乔显然不信,“那你高考考了多少分?上的哪所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这些总该记得吧?”
这一连串问题像连珠炮,打得天宇措手不及。他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分数……记不太清了,反正够上一本线。大学是在外地读的,学的临床医学。”
“临床医学?”美嘉眼睛一亮,“那你现在是医生?”
“算是吧,”天宇含糊道,“在一家私立医院做全科医生。”
“全科医生?”吕子乔抓住了话柄,“那你肯定见过不少奇葩病人吧?比如有人吞灯泡取不出来,或者把钥匙插进鼻孔里?快说说,最奇葩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触及了工作隐私,天宇的眉头微微蹙起:“病人的事不好外传,不太方便说。”
“嗨,就说个大概,不用提名字。”吕子乔不依不饶,“我们保证不外传,就当听故事了。”
天宇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权衡。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连张伟都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竖起了耳朵。最终,他还是松了口:“有次遇到个大爷,说吞了枚硬币,结果拍片一看,胃里有五枚,全是不同年份的。问他为什么吞,他说‘想看看能不能在肚子里养出个摇钱树’。”
众人都笑了,客厅里的气氛彻底放松下来。
“这大爷挺有创意啊!”张伟笑得直拍大腿,“后来呢?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天宇也笑了,“大爷还跟我们要回去,说‘攒着说不定真能发财’。”
吕子乔趁机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你上学时有没有干过什么糗事?比如考试作弊被抓,或者在课堂上睡觉流口水?”
天宇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好像……有次上解剖课,太困了,趴在标本台上睡着了,被老师用镊子敲醒的,全班都在笑我。”
“哈哈哈!”吕子乔笑得前仰后合,“你胆儿也太肥了,就不怕标本‘坐起来’瞪你?”
玩笑归玩笑,众人却敏锐地察觉到,天宇虽然回答了问题,却都避重就轻。关于情书、分数、大学细节,他要么说“记不清”,要么只给个模糊的答案,唯独提到工作中的趣事和课堂糗事时,才稍微具体些,但也仅限于“无关痛痒”的范畴。
“你这回答太敷衍了吧?”一菲看出了端倪,直接点破,“问东答西,净捡不重要的说。子乔问你高中有没有喜欢的女生,你扯学习;问你大学专业细节,你说‘全科医生’就没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当医生?”
天宇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解释:“不是敷衍,是真的很多细节记不清了。车祸后很多事都像隔着层雾,只能想起大概。”
“那你总该记得自己的学号吧?”吕子乔穷追不舍,“或者班主任的名字?这些总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问题像根细针,刺中了要害。天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学号、班主任……这些本应刻在记忆里的信息,此刻却像被橡皮擦过一样,一片空白。不,不是空白,是他不敢去想,不敢去触碰——那些与陈默相关的记忆,总是和这些信息纠缠在一起。
“记不清了,”他最终还是给出了这句话,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时间太久了。”
客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刚才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天宇的敷衍已经很明显了,他在刻意回避与过去相关的具体信息,尤其是可能牵扯出陈默的内容。
“天宇,”美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我们不是要查户口,也不是要揭你的短,只是想知道真实的你。你总说‘记不清’,可刚才提到解剖课、提到奇葩病人时,明明记得很清楚。为什么唯独提到高中、大学的具体事,就总在躲闪?”
天宇低下头,没接话。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像个解不开的结。
吕子乔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行吧,既然你不想说这些,那我们换个话题。”他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昨天从医院回来,手里拿着的药盒,上面写着‘抗焦虑’,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压力很大?”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天宇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他昨天回来时确实顺手拿了药盒,本以为没人注意,没想到被吕子乔看在了眼里。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吕子乔的“隐私炮”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精准地瞄准了他的软肋——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恰恰暴露了他刻意隐瞒的态度。而最后这个关于“抗焦虑药”的问题,更是像把钥匙,撬开了他层层包裹的伪装。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众人都明白,子乔的突袭只是开始,天宇的敷衍已经让“公寓大调查”的方向更加明确——他心里藏着的,绝不仅仅是“记不清”那么简单。
而那个静静躺在茶几角落的包裹,仿佛也在无声地催促着:该说的,迟早要说。
天宇看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忽然觉得很累。他知道,这场调查不会轻易结束,而他那些试图蒙混过关的努力,不过是自欺欺人。或许,真的该像美嘉说的那样,勇敢面对了。
只是,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包裹上时,心底的恐惧还是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了上来。陈默……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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