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张勤心中一定,脸上露出些轻松神色:“原来如此,多谢老师解惑。这下,学生手头便能更宽裕些了。”
魏徵何等精明,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淡淡道:“宽裕?你又琢磨何事?”
“莫非前些天你想的那粮食精加工之事有着落了?”
张勤也不隐瞒:“是的老师,学生想着能在长安城里,开一家酒肆,做些新奇的吃食。”
“酒肆?”魏徵眉头微蹙,随即又展开,但是慎重的说,
“你如今身兼司农、太医两署官职,又有爵位在身,行事须有分寸,莫要过于招摇,授人以柄。切记‘度’字。”
“学生明白,谢老师提点。”张勤知道魏徵这是默许了,便恭敬告退。
从东宫出来,想着今年永业田不用缴税,等于平白多了一笔收入,这开酒楼的本钱就更足了。
他也没回宅子,在长安东西两市转悠起来,尤其留意那些规模不小、地段又好的酒楼。
连续看了几家,情况却不如预想顺利。
西市一家名为“醉仙居”的三层酒楼,位置极佳,正是张勤理想中的模样。
他走进去,假意品尝了几样菜式,味道只能算中规中矩。
结账时,张勤状似随意地向掌柜打听:“贵店生意兴隆,不知东家可有意愿将这铺面盘出?”
那胖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上下打量张勤一番,见他衣着虽不华丽却气度不凡,才慢悠悠道:
“郎君说笑了。咱这‘醉仙居’在此地经营二十多年,乃是祖产,生意稳当,并无出让的打算。”
语气虽客气,却毫无转圜余地。
又打听了几家看得上眼的,要么是世代经营的家业,绝不肯卖。
要么虽有意转让,但位置偏僻,或是房屋破旧,不合张勤心意。
这日晚间,张勤与苏怡、小禾一同用饭,说起此事,微微皱眉。
“好地段的酒楼,都是会下金蛋的母鸡,等闲不肯放手。剩下的,又难堪大用。”
苏怡替他盛了碗汤,轻声道:“郎君既觉着合适的难买,可否换个法子?”
“譬如,寻一家生意寻常但底子还不错的,咱们投些钱进去,占些股份,也能参与经营。”
“如此,既省了从头张罗的辛苦,也能借其原有的招牌和客源。”
张勤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苏怡,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这倒是个法子!我们出主意,先试验试验新奇的菜品。”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如此,明日我便让韩老伯去打听,看有没有这类生意陷入困顿,东家又愿意引入新本钱合伙的酒楼。”
又过了两三日,苏福还真打听到一家。
位于东市靠近春明门大街的“云来楼”,两层楼阁,店面宽敞,后厨、仓房一应俱全。
原来的东家姓胡,因年老体衰,儿孙又无意经营,酒楼生意这几年渐渐清淡。
只有一些老顾客的光顾勉强维持着,但是又不愿盘出去,正有心寻个有力的合伙人。
张勤在太医署给大家以通俗易懂的说法,简单讲了一波细菌致病的概念。
想着让他们先消化消化,便约定明日再继续,就提前离开,亲自到“云来楼”瞧了一回。
地段确实不错,楼里陈设稍显旧了些,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他点了几个菜,味道平平,伙计们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他请苏福约了胡东家在二楼的雅间见面。
胡东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精神有些萎靡,但言语间还透着几分生意人的精明。
双方寒暄落座,张勤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
“胡老丈,贵宝号地段是极好的。听闻老丈有意寻人合伙,不知晚辈可否参上一股?”
胡东家叹了口气:“不瞒张郎君,老夫年事已高,力不从心。这酒楼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实在不忍见它关门。”
“若郎君真有诚意,投入一笔本钱,将这酒楼重新整顿起来,老夫愿让出四成股子,郎君意下如何?”
张勤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四成股子,晚辈投入的银钱怕是不菲。”
“既要投钱,晚辈自然也有些经营上的想法。若只能占四成,说话做不得主,许多事情便难施展。”
“依晚辈看,不如这样…晚辈出资将这个店面盘活,占六成股…”
“老丈您以这楼坊折价,占四成。日常经营由晚辈派人打理,但大事必与老丈商议。”
“年底分红,绝不让老丈吃亏。您看如何?”
胡东家沉吟良久,看着张勤年轻却沉静的脸庞,又想到如今酒楼半死不活的样子,最终重重一点头。
“成!就依郎君!只盼郎君能让我这‘云来楼’重现往日风光。”
“老丈放心。”张勤笑着举杯,“合作愉快,过两天晚辈会托苏伯送来银钱和契约。”
旁边的苏福在张勤的示意下,点了点头应下来。
从云来楼出来,已是午后。
两人从云来楼回到宅中,已是申时。
张勤刚在堂屋坐下,小禾就捧着一封信进来。
“郎君,下午有个过路的小道童送来的,说是孙真人给您的信。”
张勤一听是师父来信,连忙接过。
信纸是常见的黄麻纸,上面的字迹清瘦道劲,正是孙思邈的手笔。他展开细看:
“勤儿如晤:为师西南之行已毕,见闻颇丰,尤于瘴疠之防治,略有新得。”
“不日将归终南草庐。闻你进献牛痘之法,活人无数,此乃大功德,我心甚慰。”
“重阳休沐之日,可来山中小聚,详谈种种。”
“前次见你身边苏姓女子,颇通药性,心性亦佳,此次可携之同来。师思邈手书。”
张勤看完,将信纸轻轻折好,心里一阵暖意。
师父云游归来,首先惦记的便是这牛痘之事,还要他带上苏怡,看来是对苏怡上了心。
他抬头对侍立一旁的小禾道:“去请苏姑娘过来一趟。”
不多时,苏怡款步进来,身上还带着些许皂角的清香气,想必是刚从工坊那边忙完回来。
“郎君寻我?”
张勤将信递给她:“师父来信了,说他已从西南回来,让我们重阳节去终南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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