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顶山洞府外的雾还凝着紫黑。
比葫芦里的液色淡些，却裹着化不开的硫磺味，粘在每个人身上，像没干的魂渣。地上碎着紫金葫芦的残片，片上沾着紫黑残液，一踩就沁进石缝，留下淡红的印——是悟空没被完全萃取的“不甘”，渗在石里，像块洗不掉的血渍。
悟空半跪在地上，手撑着碎石地。
身体还半透明，胸口的淡红“不甘”光晃得微弱，像快灭的烛火。指尖沾着葫芦残液，凉得刺骨，一捏就化作细雾，雾里裹着前代的低语：“丹炉……别去……火会烧穿你的魂……”他猛地攥紧拳，指节发白，残液里的凉意钻进骨头，让他想起葫芦里融化的疼，更想起兜率宫那团橙红火光。
“悟空！”唐僧蹲下来，想扶他，却被他躲开。
悟空的肩膀在抖。不是冷，是从灵魂里冒出来的颤——刚才被救时，脑海里突然炸开丹炉的画面：炉口的火舌舔着瓶身，道童手里的“悟空·混沌本源原液”瓶晃了晃，瓶底残液滴进炉里，瞬间爆出“滋啦”的响，连空气都在烧。“别碰我……”他声音发哑，半透明的手往旁边缩，“我怕……怕碰着你，也会想起那炉的火。”
八戒靠在断墙上，控制锁泛着淡紫的光。
锁身还沾着之前被抽“情欲”时的血珠，干成了暗红的痂。他看着悟空发抖的背影，钉耙尖齿戳进地上的残片，碎出细粉：“怕也没用。”他声音冷得像石，“观测员早记着你的‘恐惧’了——刚才救你，不是巧合，是‘剧本’要留着你，留着这‘恐惧’，等去兜率宫时，让你当‘活原料’。”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
淡蓝光映出幅模糊的画面——是兜率宫的丹房，炉身泛着橙红的热光，炉边摆着个木架，架上刻着“原料等级：混沌本源（顶级）、佛性（特级）、情欲\/绝望（甲级）”。“是‘原料架’。”沙僧声音发颤，蓝光照得他鳞片泛白，“我们的‘等级’早标好了，你是‘顶级’，连被烧的顺序都排好了。”
观测员的声音突然从雾里钻出来。
机械得没半点温度，混着硫磺味，扎在耳朵里：“悟空·情绪采集完成：不甘95%、愤怒90%、恐惧80%，均达标。紫金葫芦残液回收完毕，残液内‘前代混沌本源’已标注，待送兜率宫提炼。下一步：离开平顶山，前往五庄观，触发‘人参果·本源萃取’节点。”
“五庄观……”悟空慢慢站起来，半透明的身体晃了晃。
脑海里的丹炉画面还没散，又叠上镇元子的影子——之前紧箍里闪过的记忆碎片：前代悟空和镇元子结拜，转身就被他按在人参果树下，树根缠上手腕，吸走“混沌本源”，树顶的果子泛着淡红的光，像颗颗凝固的魂。“他要吸我的本源……”悟空攥紧铁棍，棍身的淡红光晃了晃，“和这葫芦一样，和这丹炉一样，都是要我的命。”
唐僧摸了摸怀里的通关文牒。
牒上的墨迹突然晕开，显出新的字：“五庄观指令：1. 镇元子需以‘结拜’名义接近悟空，萃取其10%混沌本源；2. 诱导悟空推倒人参果树，触发‘愤怒’二次采集；3. 回收‘本源滋养果’，送天庭‘情绪库’。”他把文牒递给悟空，指尖发颤：“你看……连去五庄观，他们都算好了要吸你的本源。”
悟空没接。
他盯着文牒上的字，半透明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不甘”，只剩一片死寂的怕——怕五庄观的树根，怕兜率宫的丹炉，怕自己像前代那样，被榨干本源，烧成没魂的烟。“我们就是群待宰的牲口。”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们养着我们，不是为了取经，是为了把我们拆成‘本源’‘情绪’，当成补囚笼的‘燃料’。”
雾里突然飘来阵风。
风裹着葫芦残液的味，往五庄观方向吹，地上的淡红印被吹得晃了晃，像在“指引”路线。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淡蓝光没前，最后映出人参果树的影子：树根在石下蔓延，缠着些碎骨，骨上有淡红的印，是混沌本源渗过的痕迹。“该走了。”沙僧声音低得像被雾裹住，“按‘剧本’，我们得在日落前离开平顶山，不然……观测员会让紧箍勒你，像上次勒我一样。”
悟空慢慢站直，铁棍在手里攥得更紧。
半透明的身体跟着风晃了晃，胸口的“不甘”光更弱了，只剩点残光，映着地上的淡红印。他抬头往五庄观方向看，雾里隐约能看见棵大树的影子，树顶泛着淡红的光，像颗悬在头顶的血珠——那是人参果树，是下一个要吸他本源的“陷阱”，也是他逃不掉的“命”。
唐僧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那页通关文牒。
牒上的字慢慢干了，却留着淡红的印，像悟空渗在石里的“不甘”。他看着悟空发抖的背影，看着他半透明的手紧紧攥着铁棍，突然明白：这平顶山不是结束，是天庭“捕食”的开始——五庄观的树根，兜率宫的丹炉，都是他们早就备好的“工具”，要把他们一点点拆成“原料”，喂给这座快腐朽的囚笼。
雾里的硫磺味还没散。
裹着他们的身影，往五庄观方向飘。悟空的脚步很慢，每走一步，都像在往丹炉的火里挪——他知道，前面等着他的，不只是人参果树的树根，还有那团烧不尽的橙红火光，还有那句刻在灵魂里的恐惧：“你是顶级原料，炉里早就为你留着位置。”
喜欢暗黑西游：行者之狱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暗黑西游：行者之狱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