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迟国实验殿的黑铁墙在“咔嗒”响。
墙缝里渗着暗红的液,滴在地面的香灰里,泡出细小的泡。液珠里裹着细碎的金属屑,是墙内齿轮转动时磨掉的铁,吸进鼻子里又涩又痒。殿中央的日志台摆着本黑皮册子,封面上烫着“车迟国信仰实验·73号日志”,册页边缘沾着干涸的血指印,翻页时会发出“沙沙”声,像有魂在纸里哭。
悟空蹲在日志台前,指尖碰了碰册页。
纸页瞬间映出淡影:三仙的后颈贴着块银色芯片,芯片上跳着“控制频率:98%”,虎力仙举鞭子的手在抖,芯片亮了下,他的动作立刻变得僵硬。“是芯片……”悟空声音发哑,指尖的魂血滴在血指印上,两道血痕融在一起,“他们不是自愿的,是被天上人用芯片控着的……我怕。”
唐僧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片香灰里的碎纸。
碎纸上印着“恐惧香火纯度92%,已传输至三界熔炉·燃料库”,字是用暗红的液写的,干了就嵌在纸纤维里。他把碎纸按在日志封面上,怀里的通关文牒又烫了,边缘卷得更厉害:“实验日志第17页:1. 三仙芯片需每日校准,确保‘恐惧诱导效率’≥90%;2. 通天河‘祭童情绪’需与车迟国恐惧香火形成‘绝望-麻木’对比,提升情绪采集多样性;3. 悟空样本‘丹炉恐惧’需记录存档,为通天河测试提供‘情绪基准’。”他的指腹蹭过“祭童”两个字,纸纤维勾破皮肤,血滴在字上,把笔画染得更黑。
八戒靠在日志台旁,钉耙尖齿戳进墙缝的液里。
金属屑粘在齿尖,被液泡得发亮。“不是控着。”他声音冷得像墙铁,“三仙早死了,现在的是‘芯片傀儡’——他们的魂被抽去炼‘恐惧诱导核心’,留下的身体只是按程序挥鞭子的工具。”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淡蓝光裹着黑皮日志,映出册页里夹着的黄纸符——符上画着歪扭的孩童轮廓,旁标注着“通天河祭童符·73号”,符角还沾着点淡蓝的水迹,是通天河的河泥。“是祭童符!”沙僧嘶吼,蓝光抖得像他的鳞片,“日志里写的‘通天河祭童’,就是用这符标认孩子,每个符对应一个童男童女,烧完符就该送孩子去祭河了!”
牛魔王的声音从殿门方向传来。
黑甲上沾着的香灰被风吹得飘起,手里的铁棍指着蓝光里的祭童符:“通天河的祭不是妖怪逼的,是陈家庄和天庭签的‘契约’——用孩子换风调雨顺,每十年送一对,少一个都要遭灾。”他顿了顿,声音里裹着绝望,“那契约上的印,是陈家庄每代族长按的血印,他们早把自己当‘共犯’了。”
悟空慢慢翻开日志,册页里的字突然变亮。
一行行淡红的字跳出来:“三仙傀儡损耗率30%,需补充新傀儡;通天河祭童情绪预采集:绝望值75%,麻木值20%,需提升麻木值至40%(可通过‘契约宣讲’实现)”。他看着“契约宣讲”四个字,眼前晃出幻象:陈家庄的老族长举着祭童符,对孩子家长说“这是为了全村人”,家长的脸木得像纸,没半点表情。“麻木值……”他声音沙哑,往回缩了缩手,日志页上的血指印蹭到他的手,“你们连悲伤都要分‘麻木’和‘绝望’,连村民的良心都要算‘数据’?”
观测员的机械音从日志台顶端传来。
混着墙内齿轮的“咔嗒”声,没半点温度:“车迟国实验阶段性完成。1. 恐惧香火已足额输送至熔炉;2. 通天河祭童符已激活,团队需在两日内抵达通天河‘祭童节点’;3. 牛魔王需暂代‘祭童情绪观测员’,记录‘契约执行效率’,为第四卷‘反抗测试’积累数据。”
唐僧突然把碎纸塞进日志册里,快步走向殿门。
他的鞋踩在香灰上,灰里的金属屑硌得脚底发疼。“共犯……”他声音发颤,回头看了眼日志台,蓝光里的祭童符还在飘,“我们在车迟国当‘纯度帮凶’,到通天河就要当‘祭童看客’,这取经路到底是在救谁?”
八戒扛起钉耙,跟在后面。
钉耙尖齿上的金属屑晃着光,像挂着无数个细小的铁魂。“救不了谁。”他声音没起伏,“通天河的孩子早被标好了号,陈家庄的人也早认了命,我们去了也只是记录数据——系统不会让我们改任何事。”
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
蓝光消失前,最后映出殿门外的景象:远处的通天河方向飘着淡蓝的雾,雾里立着块木牌,写着“通天河祭童台·入口”,牌旁挂着串祭童符,风一吹就“哗啦”响,像孩子的哭声被扯成了丝。
悟空走在最后,手里的铁棍几乎要攥不住。
殿内的齿轮声还在响,像在给实验倒计时。他看着前面的淡蓝雾,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因为风,是因为他知道,车迟国的傀儡还在挥鞭子,通天河的祭童符已经标好了孩子,而他们,只能跟着系统的指令,从一个“捕食场”,走向下一个更残忍的“祭台”。
牛魔王跟在他身后,铁棍在手里晃得沉。
他看着日志台上的黑皮册子,册页还在“沙沙”翻,像在写新的实验指令——他知道,下一页里,肯定有关于他的“反抗”安排,就像通天河的祭童符,早被算进了“情绪采集清单”里。
实验殿的黑铁墙还在渗液。
香灰里的泡还在冒。殿门外的淡蓝雾越来越近,通天河的方向隐约有红光闪,那是祭童台的火,也是他们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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