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的焦土在发烫。
地表裂着细密的缝,缝里渗着暗红的液——是三界熔炉溢出的情绪燃料,沾在鞋底像涂了层滚烫的血。远处的“战场标”黑得发亮,标上刻的“反抗测试”四个字被火烤得泛着红光,风一吹,标下的金属链“哗啦”响,链上挂着的铁牌撞在一起,每个牌都刻着“往届反抗者·魂渣编号”,最末一块空牌晃得厉害,像在等牛魔王的名字刻上去。
悟空站在焦土上,指尖碰了碰地上的液。
液瞬间传来灼痛——不是丹炉的烫,是更烈的痛,像无数个反抗者的魂在咬他的指尖。他眼前晃出幻象:牛魔王被芯片控着挥铁棍,每砸一下,天庭观测屏上的“情绪峰值”就跳一点,屏旁的仙官记着“91%、92%”,直到牛魔王的魂开始崩解,峰值才停在“97%”,然后被熔炉吸成了淡红的烟。“是演戏……”他声音发哑,掌心的魂血滴在液里,血立刻被融成暗粉的团,“我们的打,我们的痛,全是你们算好的‘戏’……我怕。”
唐僧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块从通天河带的河泥。
泥里还裹着点童魂余绪的丝,他把泥按在焦土上,丝被烫得瞬间成灰,泥块裂成碎渣。怀里的通关文牒又变了,新的字渗出来:“第四卷启动指令:1. 团队需先前往火云洞,提取‘业火余温’,为牛魔王反抗情绪‘加热’;2. 红孩儿的‘童真燃料库’需记录存档,补充情绪样本多样性;3. 悟空需维持‘丹炉恐惧’,确保与牛魔王反抗情绪‘共振效率’≥90%”。他的指腹蹭过“童真燃料库”,渣子嵌进指甲缝,疼得他指尖发颤。
八戒扛着钉耙,往火云洞的方向走。
钉耙尖齿戳进焦土,挑出块沾着链锈的铁屑——是往届反抗者铁牌上掉的。“不是戏。”他声音冷得像铁牌,“是‘流程’——系统要的不是真反抗,是反抗时崩解的魂,魂越碎,情绪越纯,熔炉烧得越旺,囚笼补得越牢。”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
淡蓝光裹着“战场标”,映出标后藏的暗门——门缝里飘出淡粉的雾,是火云洞的业火余温,雾里还裹着细弱的哭声,是没被烧尽的童真残魂。“是火云洞的雾!”沙僧嘶吼,蓝光抖得像他的鳞片,“指令里的‘业火余温’,就是要我们去挖红孩儿没烧完的童真,给牛魔王的反抗‘加料’!”
牛魔王的声音从暗门后传来。
黑甲上的焦灰被风吹得掉渣,后颈的芯片亮着淡红光,他手里的铁棍在地上戳出个坑,坑底立刻渗出发烫的液。“火云洞是我儿子的‘工厂’。”他声音里裹着冷意,比焦土的风还沉,“他每天抽孩童的快乐记忆烧业火,烧不完的就存在‘燃料库’,那些记忆在库里哭,他听不见,我也听不见——我们都是系统的‘烧火工’。”
悟空慢慢握紧铁棍,指节泛白。
蓝光里的暗门越来越清晰,门内的哭声也越来越近——五庄观的神魔被消化,通天河的孩子成结晶,现在红孩儿的“工厂”还要被挖余温,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给系统的“反抗戏”递“道具”。他往暗门走了一步,脚踩在铁屑上,屑子硌得脚底发疼,像踩在无数个碎魂上。“为什么……”他嘶吼着,铁棍往焦土砸去,“连孩子的快乐都要当‘料’,连反抗都要靠童真来‘热场’……你们到底有没有心?”
观测员的机械音从“战场标”顶端传来。
混着熔炉的“咕嘟”声,没半点温度:“火云洞前置任务启动。1. 需在三日内抵达,逾期将触发‘牛魔王芯片强制升温’,提前引爆反抗情绪;2. 红孩儿的‘燃料库’需完整提取,禁止遗漏任何童真残魂;3. 沙僧项链需实时上传‘业火参数’,为反抗测试校准数据。”
唐僧突然把手里的泥渣扔进暗门。
渣子被雾裹着飘进去,哭声瞬间大了点,又很快变小,像被业火烫得不敢再响。“强制升温……”他声音发颤,看着暗门里的雾,“你们连让牛魔王‘慢慢死’都不肯,非要催着他崩解,催着我们递‘料’……这取经路,就是条‘催命路’。”
八戒扛起钉耙,率先走进暗门。
钉耙尖齿上的铁屑晃着光,像挂着无数个碎魂。“催命也得走。”他声音没起伏,“至少去看看,红孩儿怎么把快乐烧成火,看看我们怎么把童真当成‘反抗的料’——总比在这等芯片炸了强。”
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
蓝光消失前,最后映出暗门后的景象:火云洞的石门上刻着“童真燃料库·编号73”,门缝里的雾更浓了,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个透明的孩童轮廓,每个轮廓都举着布偶,却发不出声,只能在业火余温里慢慢变透明。
悟空走在最后,手里的铁棍几乎要攥不住。
暗门里的业火味越来越浓,童真的哭声像针,扎得他耳膜发疼。他知道,火焰山的反抗戏还没开演,火云洞的“加料”就先来了,红孩儿的燃料库、牛魔王的芯片、他的恐惧,全是系统“反抗剧本”里的道具,而他们,只能跟着指令,从焦土走进雾里,看着又一场苦难,变成熔炉的“燃料”。
牛魔王跟在他身后,铁棍在手里沉得像铅。
他摸了摸后颈的芯片,红光又亮了点——他知道,火云洞的业火余温会让芯片更烫,会让他的反抗更“疯”,直到情绪峰值达标,直到他的魂像往届反抗者一样,被熔炉吸成淡红的烟,只留下块刻着编号的铁牌,挂在火焰山的“战场标”下。
暗门的雾还在飘。
业火的温度越来越高。远处熔炉的“咕嘟”声还在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反抗戏”预热——“牛魔之心”刚拉开序幕,火云洞的童真残魂,就已经在雾里,等着被当成“第一把料”,投进系统的熔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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