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很快驶上G218国道,沿着国道一路向北,这一段是柏油路,到还平稳,车速也快了起来,老鬼摩挲着傻鹿背上的黑驴蹄子,忽然转头看向徐明,语气里满是好奇:“徐明同志,你这一年多是一直呆在罗布泊就没出去过吗?”
徐明点点头,伸手顺了顺灰影的毛:“嗯,去年进来后就一直没出去。”
“那你岂不是熬过了两次六七八月份?”马万山放下手里的罗盘,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三个月可是罗布泊的鬼门关,近几年除了第十一批科考队的赵队,多少经验丰富的探险队、科考队都不敢碰。”
古玄清抬眼看来,指尖在膝盖上轻点,像是在推演某种节律:“我也听说过。这段时间又被称为鬼月,特别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黑风暴带来的鬼魅热风,气象局至今没给出确切成因。”
“滋——”
前方车厢的通话器忽然响起,陆队长的声音切入进来,整个车队瞬间安静。
“我来说几句。”
众人停下动作。
“我知道你们在议论‘六月不进罗布泊’这事儿。所有老探险家都说:六月不进罗布泊,七月绕着走,八月看天色。”
“现在我正式说明:这不是迷信,也不是官方禁令,而是用几十年的伤亡数据总结出的生存铁律,据统计,90%以上的失联事件集中在这段时间。”
他声音沉稳,像在做一次出任务前的最终简报。
“我跟你们说说它为什么被称为‘鬼月’,六月开始,气温就飙到45c以上,地表温度能到70c,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水蒸发得比喝得还快,哪怕带足补给,只要走错一步,几小时内就能脱水成干尸。”
“更别说磁场了,指南针打转,GpS失灵,沙尘暴说来就来,能见度瞬间归零。车陷进流沙里,人走不出十米就迷失方向。”
“所以这三个月,被叫作‘鬼月’,是活下来的人总结的,我们现在的系统有三重备份,但一旦进入强扰动带,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可靠。”
“至于鬼魅热风,这不是风暴,是贴地高速热气流,成因尚未明确,但监测数据显示,它多发于六月至八月,来无影去无踪,地表温度可在瞬间突破120c。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
“赵队带领的第十一批科考队,就是在这个季节失联的。他不是不知道这条铁律,他比谁都清楚。”
“他在进科考队前就是顶级探险家,独自穿越过好几次罗布泊。被称为‘活地图’。而在加入科考队后,有了航天级安全舱和卫星支持,他学余纯顺,想打破‘六月不进罗布泊’的魔咒。指挥部李队劝过,他没听。”
“然后呢?”老鬼声音发紧。
“然后,”徐明眼神沉了下去,“他们设备再先进,也依旧团灭在这鬼魅热风下。就跟徐明同志见到的一样,通讯断,方向仪乱,人一出舱,瞬间碳化。”
老鬼咋舌:“连他都照样栽在这季节里。”
“可不是嘛。”马万山附和道,随后又转向徐明:“那徐小老弟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徐明摸了摸后脑勺道:“这到也没什么,主要是靠傻鹿和灰影。那个时候白天天气极端炎热,就专挑夜间让傻鹿拉着车赶路。安全舱房车里傻鹿晚上拉车蓄的电再加上白天太阳能发电完全足够全天空调。鬼魅热风来时我不在舱外,自然就躲过去了。”
古玄清眼神微动:“能有傻鹿跟灰影陪伴,也是一种福气啊。”
老鬼啧啧称奇:“福气归福气,换成别人,未必有这胆子和耐心。赵队长就是太信自己的经验,反而栽了……”
车外,风沙低吼,像在回应那句被血写下的铁律,六月不进罗布泊。
随着车辆的行驶,三号车的车厢里透着难得的安逸,傻鹿低头啃着老鬼递来的草药,叶片嚼得沙沙响,时不时抬眼蹭蹭徐明的手背;灰影蜷在角落,脖颈间的符牌泛着微光,呼吸均匀,显然是放松地睡着了。
徐明也松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窗外还是G218国道的柏油路面,平整得很,车队跑得稳稳当当,远处戈壁滩的风卷着细沙,苍凉又开阔。
就在这时,一号指挥车的通讯突然传来陆沉的声音:“所有人注意!前方马上正式进入罗布泊湖心区路段,柏油路会切换成搓板土路,颠簸会很剧烈,大家立刻系好安全带,坐稳扶牢!”
“收到!”车厢里几人立刻照做,徐明刚伸手抓住头顶的扶手,还没来得及站稳,车身突然“咚”的一声猛地一沉,路面已经切换成了坑洼不平的搓板土!
他整个人被狠狠颠了起来,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车顶,疼得龇牙咧嘴,伸手一摸,已经起了个不小的包。“嘶——”徐明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把身体贴紧座椅。
再看车厢里,傻鹿被颠得抬起头,嘴里的草药掉了好几片,背上的符箓、桃木佩随着颠簸不停滑动,有的甚至顺着鬃毛往下掉;灰影瞬间被惊醒,身上堆着的摸金符、罗盘配件也晃得厉害,它下意识缩起身子,却还是挡不住法器接连滚落。
“哎呦喂!”老鬼眼疾手快接住自家滑落的摸金符,马万山也赶紧伸手按住颠得快要飞起来的罗盘,古玄清则迅速捻起几片滑落的符箓。
几人对视一眼,只能一边牢牢抓着扶手,一边飞快地把傻鹿和灰影身上的法器一一收进随身背包里,动作麻利又仓促。
车子像被按了弹跳键,一蹦一颠地往前跑,每一次颠簸都让车厢里的物品哐当作响,老鬼刚收好东西,胳膊就被颠得撞在车厢壁上,疼得他咧嘴皱眉。
车速明显降了下来,仪表盘指针牢牢钉在60公里每小时以内,可密集的颠簸还是让人浑身发颤。
“他娘的,这国道跟变脸似的,半点不省心!”老鬼扶着扶手咧嘴笑,马万山紧紧按住怀里的罗盘,生怕指针被颠得乱转;古玄清强行稳住,闭目凝神,指尖掐诀。
搓板土路是一点也不客气,车轮碾过密集的横沟,整辆车带着上下小幅的高频率震颤,就像开在大型的搓衣板上,又像被塞进了不停高频震动的按摩椅,颠得人骨头缝都发麻。
三号车厢里的人,本来就是坐在铺着软垫的车板上,老鬼、古玄青跟马万山他们还是盘腿坐的,依旧被这高频震颤折腾得够呛,屁股跟腿早被颠得失去知觉,麻木感顺着腿肚子往上窜。
徐明实在被颠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车身轻轻共振,他咬着牙撑着车厢壁慢慢起身,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车窗框,勉强稳住摇晃的身子。
等视线平稳些,他往窗外一瞧,顿时愣住,前方不再是戈壁的黄褐,而是铺天盖地的白茫茫,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一眼望不到边。
搓板土路的高频震颤还在骨头缝里打转,车轮碾过坑洼的密集触感刚到极致,在进入白色盐壳区之后,突然一下就轻了,像是从嗡嗡作响的按摩椅上猛地起身,那种上下小幅颠动骤然消失,车厢瞬间陷入一阵短暂的平稳。
还没等几人缓过神,车身突然往左一倾,紧接着又往右晃了晃,上下起伏也跟着变大,像被扔进了平缓却暗藏波澜的水面,整个人都得跟着车身的节奏下意识调整重心。
“这,咋还换着法儿折腾?”老鬼刚松了口气,又被侧摇带得往马万山那边靠,赶紧伸手撑住车厢壁。此刻,坐在车板上的几人,屁股上残留的麻木感还没褪去,又得应对这忽左忽右的晃荡,没一会儿腰背就绷得发紧。
马万山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能感觉到怀里的罗盘在跟着车身摇摆慢慢转动,他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怀间生怕有所闪失;古玄清也睁开了眼,指尖掐诀的力道加重,借着气息稳住身形,避免被晃荡打乱调息的节奏。
徐明扶着车窗框站得勉强,清晰感觉到车速明显降了下来,此时车速是30公里每小时左右。
窗外白茫茫的盐壳层已经铺满视野,阳光反射得刺眼,表面布满细密裂纹,车轮碾过凸起的盐块时,就会带起一阵更明显的侧摇。
“是盐壳区。”徐明哑着嗓子解释,声音跟着车身的摇摆忽高忽低,“过了这片湖心区盐壳带,前面就是孔雀河古河道,沿着河道走一段才能到太阳墓地。”
这盐壳层看着平整,实则是亿万年湖水蒸发后凝结的硬壳,表面布满细碎的裂纹,坑洼藏在白霜般的盐层下。
老鬼仰头往窗外瞥了眼,眯着眼骂道:“好家伙,这白花花的看着跟雪地似的,没想到这么折腾人,后面还有古河道要走,这趟路真是没个安生!”
话音刚落,车身又是一阵密集的小幅震颤,徐明抓着车窗的手差点滑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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