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疯了？五毒教的人肯定还在附近搜寻你们！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虎云……”李飞的声音哽住了。
柳烟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松开手：“好，你去。但记住，若一炷香时间内不回来，我就带她离开。”她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我不会为等一个死人而搭上自己的命。”
李飞重重点头，来到虎云身边，手指轻轻抚过她汗湿的额发：“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虎云用尽力气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太危险了……五毒教的人肯定在搜山……”
李飞拍拍她的手，强作轻松地笑了笑：“放心，我会小心的。若一炷香内我没回来，你就……”
“你就什么？”虎云瞪着他，眼中泪光闪动，“你敢不回来试试！”
李飞苦笑一声，拿起柴刀，转身冲出山洞。
柳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很在乎你。”她对虎云说，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虎云勉强一笑，虚弱地闭上眼睛：“我们……是同伴……”
柳烟不置可否，继续低头调配手中的药材。洞外，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如同血色的警告。
暮色四合，雾气渐浓。李飞弓着身子在灌木间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的柴刀握在手中，刀刃上还残留着斩杀蝎子时的毒液，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光。
忽然，远处传来人声，李飞立刻屏住呼吸，贴着一棵老松树隐蔽起来。
“分头搜！教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粗犷的声音命令道。
李飞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两名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正在他们先前遇袭的地方徘徊。月光下，他们衣襟上绣着的银色蝎子图案若隐若现。其中一人蹲下身，检查着地上的蝎尸。
“是蝎子堂的人。”李飞心中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刀柄。他能感觉到掌心的汗水让刀柄变得湿滑，却不敢擦拭。
那两人背对着他，低声交谈着什么。借着这个机会，李飞猫着腰，从侧面绕了过去。他的动作轻如狸猫，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惊动。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赤尾天蝎王的尸体——那是救虎云唯一的希望。
“毒囊被取走了吗？”一个黑衣人问道。
“没有，赤尾天蝎王尸体完整。”另一人回答，用刀尖拨弄着蝎王的尾部，“杀它的人看来不识货。”
李飞心头一喜，循声望去，果然看到那只体型硕大的赤尾天蝎王尸体就在两人脚边不远处。他必须想办法引开他们。
指尖触到怀中的火石，李飞计上心头。他悄悄后退几步，点燃了一簇干燥的松针，然后用力掷向远处的灌木丛。火苗遇风即长，瞬间引燃了一片枯草。
“着火了！”黑衣人惊呼，立刻朝火源奔去。
李飞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个箭步冲到赤尾天蝎王尸体旁。他迅速用柴刀剖开赤尾天蝎王尾部，刀刃划开坚硬的外壳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小心地将那个泛着蓝光的毒囊取出，装入事先准备好的皮囊中。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什么人？”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那声音近在咫尺，惊得李飞后背一凉。
李飞头也不回，拔腿就跑。身后脚步声急促逼近，枯叶被踩碎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他听到弓弦拉紧的声音，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嗖……”
一支箭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箭矢钉在前方的地上，箭尾的羽毛还在剧烈颤动。李飞左突右闪，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显然蝎子堂的人不止两个。
“拦住他！他偷了赤尾天蝎王毒囊！”
李飞心跳如鼓，额头渗出冷汗。他必须在一炷香内赶回去，否则柳烟真会带着虎云离开。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速度又快了几分。
李飞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跳入小溪中，借着水流的掩护改变了方向，溪水冲刷着他身上的气味和痕迹。追兵的叫喊声渐渐远去，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在溪水中潜行了一段距离，才悄然上岸。湿透的衣物紧贴在身上，沉重如铅。
当他气喘吁吁地冲回山洞时，柳烟已经扶着虎云站在洞口，看样子正准备离开。月光下，柳烟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焦急。
“我回来了！”李飞扬了扬手中的皮囊，胸口剧烈起伏。他的声音因为奔跑而嘶哑，却掩饰不住喜悦，双腿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柳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淡：“比我预计的快。”她接过皮囊，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李飞的手，冰凉得不像活人。她转身回到洞内，“进来吧，时间不多了。”
虎云被重新安置在草垫上，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看到李飞回来，她虚弱地笑了笑，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烟已经准备好其他药材，她将赤尾天蝎王毒囊置于研钵中，加入几味草药，开始快速研磨。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李飞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脱掉她的靴子和袜子。”柳烟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
李飞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小心地帮虎云除去鞋袜。虎云的小腿已经肿胀发黑，伤口处凝结着一滴黑色的毒血。看到这一幕，李飞心如刀割，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按住她的腿，别让她乱动。”柳烟拿着一碗刚调好的糊状药物走过来，“这会很疼。”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李飞读不懂的情绪。
李飞照做，双手稳稳地固定住虎云的小腿。他能感觉到虎云皮肤下滚烫的温度，和不受控制的轻微抽搐。
柳烟将药糊直接敷在伤口上，虎云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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