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衙门外的石狮子旁,春日的阳光洒在朱漆大门上,映得“礼部”二字格外醒目。
张永捧着明黄圣旨,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刚走到门口。
礼部尚书张升就带着一众司官匆匆迎了出来,朝服上的朝珠随着快步走的动作轻晃。
“臣张升,率礼部众官,恭迎陛下圣旨!”
张永停下脚步,展开圣旨,尖细却有力的声音在衙门口传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定大兴县民女夏氏为皇后,着礼部即刻启动册封大典,依大明‘六礼’之制筹备。”
“纳采正使授英国公张懋,副使授礼部左侍郎王渊。”
“纳采礼品备玄纁束帛、六仪之礼,三日后辰时前往夏家行纳采礼。”
“各司需各司其职,不得有误!钦此!”
张升率众人跪地接旨,声音洪亮。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张升连忙引张永往里走。
他边走边问:“张公公,这‘六仪’具体需备哪些物件?玄纁束帛的规格,陛下可有特别吩咐?”
“玄纁按皇后规制来,玄三匹、纁二匹,得用江南上等丝绸,玄色要染得浓如墨,纁色要艳如霞,还得让织工在边角绣上云纹。”
张永边走边说,手指点了点身前的廊柱。
“六仪是嘉禾、阿胶、九子蒲、朱苇、双石、绵絮,嘉禾要选颗粒饱满的,阿胶得是东阿产的上等货,九子蒲要取整株的,可别弄断了根。”
到了礼部大堂,张升立刻召集仪制司、精膳司、主客司的司官。
他拍着案上的圣旨道:“都听清了?陛下三日后要行纳采礼,咱们只有三天时间,必须把所有东西备齐!”
仪制司郎中李谦立刻站出来。
“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画纳采礼的流程图谱,从正副使出发到拜帖递交,每一步都标清楚,再让人去国子监请懂礼仪的老儒来指导,绝不让正副使出错。”
精膳司郎中赵全也躬身道。
“属下这就去筹备礼品,玄纁束帛让织染局连夜赶制,六仪的物件让人去京郊采办,嘉禾去常平仓选,阿胶让人快马去东阿买,保证明晚之前都能凑齐。”
“还有礼器!”
张升补充道。
“纳采要用的青铜礼盘、锦盒,都得从内库调,让主客司去跟内库总管对接,今天下午就得把礼器运到礼部来擦拭干净,可别让铜器上沾着灰。”
主客司郎中周明连忙应道。
“属下这就去!内库那边要是敢推诿,属下就把陛下的圣旨亮出来,看他们还敢磨蹭!”
众人领命散去,礼部大堂瞬间热闹起来。
司官们抱着文书快步奔走。
小吏们搬着礼器清单往来穿梭。
连门口的老杂役都被叫来帮忙打扫庭院,准备迎接三日后的纳采队伍。
张永看着这忙碌的景象,笑着对张升道:“张大人,这次可别像上次选秀那样出岔子,陛下可是盯着呢。”
张升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里满是笃定。
“张公公放心!册封皇后是天大的事,属下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事情办妥当!”
离开礼部,张永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英国公府。
公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口的石狮子旁站着几个身着劲装的家丁。
见张永来了,连忙通报。
英国公张懋正坐在书房里看《大明会典》,听说张永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张公公大驾光临,可是陛下有旨意?”
“正是。”
张永笑着递上礼部的文书。
“陛下封夏氏为皇后,让国公爷您当纳采正使,三日后辰时跟礼部左侍郎一起去夏家行纳采礼。”
张懋接过文书,翻开一看,眼里露出笑意。
“陛下信任,老夫自然乐意。”
“想当年太宗爷册封徐皇后时,老夫的祖父就是纳采正使,如今老夫能接这个差事,也算是承了先祖的荣光。”
他顿了顿,对身后的管家道:“去把老夫的朝服找出来,再让人把太宗朝纳采时用的拜帖样式找出来,老夫得照着琢磨琢磨,可不能失了规矩。”
“国公爷放心,礼部仪制司会派老儒来指导礼仪,您只需到时候跟着流程走就行。”
张永连忙道。
“陛下还说,这次纳采要隆重些,让百姓也看看皇家的体面,也让夏家知道陛下的重视。”
张懋点点头。
“老夫明白。三日后辰时,老夫会准时到礼部跟王侍郎汇合,绝不让陛下失望。”
从英国公府出来,张永又去了尚宫局和都察院,把陛下的旨意一一传达。
尚宫局掌事太监立刻召集女官,商议九个秀女的封号。
都察院左都御史屠滽则派了三个御史,分别盯着礼部的礼品筹备、礼器调配和流程安排,确保没有官员敢从中作梗。
与此同时,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正带着五个校尉,快马赶往大兴县。
春日的京郊,麦田里的麦苗刚抽芽,绿油油的一片。
田埂旁的野花星星点点,透着勃勃生机。
陆炳勒住马,看了眼远处的村庄。
“前面就是夏家所在的夏家村,都打起精神来,别失了锦衣卫的体面。”
校尉们齐声应道:“是!”
快马行至村口,就见一个染坊的招牌挂在一户人家的院门上。
院墙上晾晒着五颜六色的布匹,风吹过,布匹轻轻晃动,像一道彩色的帘子。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站在染缸旁,手里拿着木勺搅拌染料,正是夏儒。
陆炳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飞鱼服的衣襟,快步走到院门口。
夏儒见来了几个身着飞鱼服的人,连忙放下木勺,疑惑地问道:“几位官爷,找小老儿有何事?”
陆炳从怀里掏出锦衣卫的腰牌,亮在夏儒面前,声音沉稳。
“吾乃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奉陛下旨意,特来见夏儒先生。”
夏儒愣了一下,连忙躬身。
“草民夏儒,见过陆大人。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陆炳笑了笑,目光扫过院中的染缸和晾晒的布匹,语气温和。
“先生不必多礼,陛下有要事跟先生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儒心里犯了嘀咕,却还是连忙道:“官爷里面请,里面请。”
他引着陆炳走进院内,刚要喊家人倒茶,就见陆炳抬手制止了他,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
“夏先生,陛下让属下先来告知您一件事 —— 您的女儿夏氏,已被陛下册封为皇后。”
夏儒手里的木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惊得院中的鸡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眼神里满是震惊。
半晌才颤声问道:“陆…… 陆大人,您说什么?小女…… 小女成了皇后?”
陆炳点点头,语气肯定。
“正是。陛下三日后会派英国公张懋作为纳采正使,前往您家行纳采礼。”
“纳采礼过后,还请先生跟属下一起进京,陛下想亲自跟您商议皇庄纺织作坊的事。”
夏儒的眼睛瞬间红了,连忙走到院中的香案前,对着皇宫的方向跪下,连连磕头。
“草民谢陛下恩典!谢陛下恩典!”
陆炳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嘴角露出浅笑。
他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跟夏儒说 —— 关于纳采礼的准备,关于进京后的安排,还有陛下对皇庄纺织作坊的期许。
院墙外的麦田里,风吹过麦苗,发出沙沙的声响。
夏家村的百姓听说来了锦衣卫的官爷,都悄悄围在院门口张望,不知道这户普通的染坊人家,究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而院中的夏儒,还沉浸在女儿成为皇后的震惊和喜悦中,根本没注意到院外的动静。
陆炳走上前,扶起夏儒,语气温和。
“夏先生,陛下还说,让您把染坊的染料配方和织染的章程都准备好,进京后要跟您细谈。”
“现在,咱们得好好说说三日后纳采礼的准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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