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转过身。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又腹黑的笑意。
“不过朕能给,也能收回来啊。”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暖阁里的张永、刘瑾、陆炳三人浑身一震。
瞬间明白了皇爷的深意。
朱厚照走到案前。
拿起朱笔,在纸上轻轻敲了敲。
“给宁王加的护卫,不用多,就加一千人。”
“但这一千人,不能从地方卫所调,也不能从京营调。”
“陆炳!”
陆炳连忙躬身。
“卑职在!”
“你从锦衣卫里挑选一千名精锐,个个都要是忠诚于朕、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 朱厚照朗声道。
“让他们伪装成普通士兵,去宁王府当护卫。”
“他们的任务,一是监视宁王府的一举一动,不管是朱宸濠的言行,还是府里的物资调动、私兵训练,都要一一记录,每天通过密信禀报给你!”
“二是暗中破坏宁王府的谋划,比如故意‘弄丢’一些训练器械,‘泄露’一些假消息,让朱宸濠以为护卫可靠,实则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控之中!”
陆炳眼睛一亮,躬身道。
“卑职遵旨!锦衣卫里正好有一批刚训练完的精锐,忠诚可靠,伪装起来天衣无缝,定能完成皇爷交代的任务!”
朱厚照点点头,又道。
“还有,陆炳,你现在就开始找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比如‘宁王护卫寻衅滋事’‘私藏违禁物品’之类的,不用太严重,但必须师出有名。”
“等这一千护卫在宁王府站稳脚跟,摸清了朱宸濠的底细,你就把这两件事摆出来,朕再下旨,以‘护卫不遵规矩’为由,撤销给宁王加的这一千护卫,顺便再削掉他原本的三百护卫,只留一百人,让他彻底变成没牙的老虎!”
“到时候,这一千名忠诚于朕的锦衣卫,既能全身而退,还能把宁王府的虚实都带回来,等于朱宸濠费尽心机,到头来却是在给朕训练士兵!”
此言一出,张永、刘瑾、陆炳三人彻底惊呆了。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随即又被深深的佩服取代。
刘瑾忍不住躬身道。
“皇爷的主意儿,实在是太损了!”
这话一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连忙补充道。
“奴婢不是说皇爷不好,是说这计谋太高明了,朱宸濠肯定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机求来的护卫,竟然是皇爷安插的眼线!”
张永也连连点头。
“皇爷英明!这一招‘欲擒故纵’‘借刀杀人’,既满足了朱宸濠的野心,让他放松警惕,又能摸清他的底细,还能趁机削弱他的实力,真是一举三得!”
陆炳更是激动道。
“卑职佩服!皇爷这计谋,真是神来之笔!朱宸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皇爷玩弄于股掌之间!”
朱厚照笑了笑。
“对付这种野心勃勃又自以为是的藩王,就得用这种办法。”
“他以为朕年轻,容易糊弄,想借着皇后有喜的机会浑水摸鱼,却不知道,朕早就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让他得意一阵子,等他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朕再一举将他拿下,到时候,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话锋一转,又提到了马永成。
“马永成的事情,你们处理的时候,只说他‘忤逆朕意,妄图干涉朝政’,绝不能提宁王半个字,更不能泄露宁王贿赂、谋逆的事情。”
“皇爷英明!” 张永连忙道。
“奴婢明白,要是泄露了宁王的事情,朱宸濠肯定会狗急跳墙,提前起兵,反而打乱了皇爷的部署!”
刘瑾也道。
“奴婢会让东厂的人统一口径,对外只说马永成仗着是东宫旧人,骄纵跋扈,顶撞皇爷,才被按家法处置,绝不会让任何人联想到宁王!”
陆炳道。
“卑职也会让锦衣卫严密封锁消息,凡是知道宁王贿赂之事的人,都要签署保密协议,谁敢泄露半个字,立刻军法处置!”
朱厚照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马永成的家人也要严加看管,不准离开京城半步,不准与任何人接触,防止他们泄露消息。”
“另外,宁王府贿赂的其他三名太监和两名京官,暂时不用处置,让他们继续留在原位,作为朕的眼线,监视宁王府的动向,等时机成熟,再一并收拾!”
“奴婢(卑职)遵旨!” 三人齐声应道。
朱厚照摆摆手。
“行了,你们下去吧,张永,你立刻通过司礼监拟旨,给宁王加一千护卫,旨意里只说‘念宁献王有功于社稷,特加护卫一千,以彰宗室荣光’,不用提其他任何事情。”
“刘瑾,你继续让东厂盯着宁王府在京城的产业和人员,一旦有异常,立刻禀报!”
“陆炳,你尽快挑选锦衣卫精锐,安排他们伪装成士兵,准备前往南昌,同时抓紧时间找撤销护卫的‘理由’,务必做得天衣无缝!”
“是!” 三人躬身告退,走出暖阁时,心里都充满了敬佩 —— 皇爷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的谋略和狠辣的手段,大明有这样的皇帝,何愁不能盛世太平!
张永回到司礼监,立刻召集文书太监,按照朱厚照的吩咐,拟写圣旨。
文书太监不敢耽搁,挥笔疾书,很快就拟好了圣旨。
内容简洁明了,只说感念宁献王当年跟随太宗爷打江山的功绩,特赏赐宁王朱宸濠护卫一千名,以彰显宗室的荣光,没有任何多余的内容。
张永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盖上司礼监的印信,又送到内阁,让内阁首辅李东阳审核盖章,然后再颁发天下。
内阁的值房里,李东阳正在处理考成法的考核事宜。
见司礼监的小太监送来圣旨,连忙接过,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就懵了。
“什么?给宁王加一千护卫?”
李东阳的声音陡然提高,手里的圣旨差点掉在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身边的阁臣也围了过来,看到圣旨内容,也都纷纷惊呼。
“首辅大人,这怎么可以?宁王向来野心勃勃,当年宁献王就对太宗爷迁藩之事心存不满,朱宸濠继承爵位后,更是多次上书请求恢复护卫,如今陛下竟然真的给他加了一千护卫,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是啊!首辅大人,宁王在江西势力庞大,暗中招兵买马的传闻一直没断过,要是给他加了护卫,他肯定会借着护卫的名义,进一步扩充实力,日后必成大患!”
李东阳皱着眉,手指紧紧捏着圣旨,心里满是疑惑和担忧 —— 他知道朱厚照虽然年轻,但向来英明果决,严查贪腐、整顿司法,手段狠辣,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是因为皇后有喜,陛下心情大好,所以放松了对藩王的警惕?
还是说,有什么隐情,自己不知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 李东阳站起身,语气坚定。
“宁王野心勃勃,绝不能给他扩充实力的机会,这道圣旨一旦颁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对身边的阁臣道。
“你们先处理手头的事务,我现在就去暖阁见陛下,一定要劝陛下收回成命!”
阁臣们连忙点头。
“首辅大人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东阳来不及整理官服,抓起圣旨,快步走出内阁值房,朝着暖阁的方向快步走去。
六月的宫道上,阳光正好,绿树成荫,蝉鸣阵阵。
可李东阳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脚步飞快,心里满是焦急。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劝说朱厚照 —— 要摆事实、讲道理,说明宁王的野心,列举他暗中招兵买马的传闻,让陛下明白,给宁王加护卫,就是养虎为患,会给大明带来巨大的隐患。
他想起之前收到的密报,说宁王在江西暗中招募流民,囤积粮草兵器,还与安南有私下往来,这些都是宁王有不臣之心的铁证,一定要告诉陛下!
李东阳的脚步越来越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官服的衣领,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一心想着尽快赶到暖阁,阻止这道圣旨的颁发。
暖阁越来越近,远远就能看到暖阁的朱红大门,李东阳心里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心里默念着。
“陛下,您千万不能糊涂啊!宁王绝不能信,这道圣旨一定要收回!”
他穿过宫道,走过石桥,距离暖阁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只要再走几步,就能走进暖阁,见到朱厚照,劝说他收回成命。
可就在这时,李东阳突然停住了脚步,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 陛下向来英明,不可能不知道宁王的野心,为什么还要执意给宁王加护卫?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计谋?
还是说,陛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故意给宁王加护卫,引蛇出洞?
这个念头让李东阳愣住了,脚步也慢了下来,脸上的焦急渐渐被疑惑取代 —— 他了解朱厚照,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绝不可能轻易做出如此草率的决定。
可如果陛下真的有计谋,为什么不告诉内阁?
难道是担心内阁里有宁王的眼线,泄露消息?
李东阳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既想立刻冲进暖阁问个明白,又担心自己贸然闯入,打乱了陛下的部署。
他站在暖阁不远处的宫道旁,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再次加快脚步,朝着暖阁走去 —— 不管陛下有没有计谋,他都要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禀报给陛下,提醒他警惕宁王的野心。
李东阳快步走向暖阁,距离暖阁的大门越来越近,就在他即将踏入暖阁门槛,准备高声禀报的时候,突然听到暖阁里传来朱厚照的声音,似乎在和张永说着什么,他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心里的疑惑更甚,而他,才刚走到暖阁的一半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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