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宸那一声豪气干云的“爷,有的是钱!”,仿佛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整个听雨楼一楼大堂的目光。
一个满头珠翠、身穿锦缎、体态丰腴的中年妇人,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扭着水蛇腰快步迎了上来。
她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在赵沐宸身上滴溜溜一转,眼里的精光顿时又亮了三分。
好一个俊俏的汉家郎君!
身高接近两米,肩宽腰窄,猿臂蜂腰,一身普通的青布衣衫也掩不住那爆炸性的身材轮廓。
再看那张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削薄,明明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浪荡笑意,偏偏又透着一股寻常富家公子哥没有的英武之气。
这种男人,对她们这种风月场里的女子,简直是致命的毒药。
老鸨心中迅速盘算开了,这等气度的汉人,在大都城里可是稀罕物,绝非池中之物,今天必须得伺候好了。
“哎哟,这位爷,您可来对地方了!”
老鸨的嗓音甜得发腻,几乎能拧出蜜来,她亲热地伸出手,想去挽赵沐宸的胳膊。
赵沐宸身子不着痕迹地一侧,避开了她的触碰,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妈妈客气了。”
老鸨的手搭了个空,脸上却不见丝毫尴尬,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爷,您里面请,里面请!”
她顺势一引,将赵沐宸领向大堂里最好的一个位置。
“春香,夏荷,秋月,冬雪!都死哪儿去了?还不快出来见过这位爷!”
老鸨扯着嗓子一喊。
香风袭来,四个身段妖娆,面容姣好的女子立刻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团团将赵沐宸围住。
“爷,您喝什么酒?”
“爷,奴家给您捶捶肩。”
“爷,您看奴家长得好看吗?”
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四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有的端茶,有的递手巾,有的已经开始不安分地。
赵沐宸心中暗笑。
这阵仗,倒是专业。
他不动声色,任由她们施为,只是端起一杯刚刚奉上的香茗,轻轻吹了口气。
“妈妈这里,倒是热闹。”
老鸨见他一副老神在在、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心中更是高看了几分。
“爷说笑了,都是些不成器的小丫头,让您见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那几个女子使眼色,让她们卖力点。
一个胆子大的姑娘,身子几乎要贴进赵沐宸的怀里,吐气如兰。
“爷,您第一次来我们听雨楼吧?奴家叫春香,今晚就陪您,好不好?”
赵沐宸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起那名叫春香的姑娘的下巴,看着她略带惊慌的眼睛,嘴角一咧。
“你?”
他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你们四个,都还不够格。”
四个姑娘的脸色,顿时一白。
老鸨的心,也咯噔一下。
这是个挑剔的主儿!
她连忙陪着笑脸上前:“爷,是这几个丫头笨手笨脚,惹您不高兴了。您别生气,我这就给您换一批!”
“不必了。”
赵沐宸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老鸨那张堆满笑容的脸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今天来,是专门来找一个人的。”
老鸨一愣:“爷想找谁?只要是我们听雨楼的人,您说出名字,我立刻给您叫来。”
赵沐宸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找,海棠姑娘。”
“海棠”两个字一出口,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原本嘈杂的丝竹声和嬉笑声,似乎都低了几分。
那四个原本还想争宠的姑娘,看向赵沐宸的眼神,瞬间从献媚变成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老鸨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和探究。
“这位爷……您说笑了。”
老鸨干笑两声,试图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我们听雨楼的海棠姑娘,可是花魁,向来是卖艺不卖身的,也从不单独见客……”
“我知道。”
赵沐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变。
“我不是来当她的客人的。”
老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您是?”
“我是她的……故人。”赵沐宸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故人?”
老鸨眼中的怀疑更浓了。
海棠姑娘的来历神秘,背景深厚,在大都城里根本没什么故人。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位爷,您就别为难我这老婆子了。”
老鸨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海棠姑娘今天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实在是不方便见客。要不,您改天再来?”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赵沐宸却仿佛没听出来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妈妈,你说,这大都城里,除了汝阳王府和皇宫,还有谁,能拿出这种成色的玉佩?”
说着,他摊开手掌。
那枚温润剔透、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的玉佩,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玉佩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而高贵的光泽。
老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她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别人或许不认识这玉佩,但她作为听雨楼的管事,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是上面大人的贴身信物!
老鸨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她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她旁边的春香倒是先撑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他三个姑娘也是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她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来寻花问柳的富家公子!
“爷……不……大人……”
老鸨的声音都在打颤,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试探,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敬畏。
“是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赵沐宸收起玉佩,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那笑意,却让老鸨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恕罪就不必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抖作一团的老鸨。
“我只想知道,海棠姑娘在哪个房间。”
“在……在三楼,最里面的‘听蝉’雅间。”老鸨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出来。
“很好。”
赵沐宸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四个姑娘,又看了看老鸨。
“今天我来过这里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五个人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奴才明白!”
老鸨磕头如捣蒜,“请大人放心,今天……今天楼里根本没有什么大人来过,只有一个喝多了撒酒疯的客人,被我们打发出去了!”
“聪明。”
赵沐宸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他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他走后,老鸨才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
天呐!
那位大人的贴身信物,竟然会出现在一个男人手里!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
听雨楼的楼梯,是上好的花梨木所制,踩上去却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是特意设计的,为了防止有人在楼里悄无声息地行动。
然而,当赵沐宸走上楼梯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脚步,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一楼的喧嚣和脂粉气,被他甩在了身后。
二楼,比一楼要安静一些,房间里隐隐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赵沐宸眉头微皱,脚下不停。
三楼的布局,与下面两层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那么多房间,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名家字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将楼下的靡靡之音,彻底隔绝在外。
这里,才像是听雨楼真正的核心所在。
赵沐宸的目光,落在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
门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两个字——
听蝉。
他缓缓走了过去,站在门前。
房间里,很安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赵沐宸闭上眼睛,将耳朵贴在门上。
龙象般若功带来的强大感知力,让他能清晰地捕捉到房间内最细微的声音。
他听到了。
里面有一个人。
呼吸,平稳而悠长,显然是个内家高手。
还有……“沙沙”的声音。
像是在写字,又像是在作画。
赵沐宸嘴角微微上扬。
他没有敲门。
也没有用什么高明的手段去撬锁。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门把手上。
然后,微微用力一推。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
没有上锁。
赵沐宸的身形,如鬼魅一般,闪身而入。
房门,又在他身后,悄无声
声息地合上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房间内的景象,映入他的眼帘。
没有想象中的奢华。
房间的布置,雅致而简洁。
一张书案,一个书架,一张软榻,一架古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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