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太的‘穿着’，林昊显得有些尴尬，提着西瓜一时无语。
身旁的谢怡茵在看清老人的状况后也是一惊，皱着一张圆脸蹙眉望向林昊，眼里满是疑问。
对谢怡茵的问号林昊只能默默移开视线，他这会也是无解，谁会料到那老头的‘老伴儿’竟是这番光景。
林昊吸了口气，想着不行就确认下人名儿对不对，是本人的话赶紧把水果给她放进屋就撤吧。
“你们……谁呀？”
没想到林昊还在犹豫，老太太却哑着嗓子先开口了。
“您好，我叫林昊，是……您老伴儿让我来看看你的。”
林昊的视线尽量不离开老人的面部，看老太的年龄着实不小，和那‘过目不忘’倒是对得上。
“请问您是刘桂英吗？”
“老伴儿啊……哦……是我那个神经病老伴儿？”
林昊：……是精神病吧。
老太答非所问，像是很久没开过口似的，说话又慢又费劲。她的一双眼也空洞洞的，在林昊和谢怡茵脸上来来回回几趟，却好像始终聚不上焦。
林昊不知这刘桂英是什么情况，只能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那现在……他还是有……有毛病的吧？”
老太干瘦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却问得认真。
林昊对她的问题有些不解，没毛病能去精神病院么……自己当时看见‘过目不忘’时，那老头的精神状态，确实不能说正常。
“嗯，还是有点。”
林昊虽然觉得‘老伴儿’的问题奇奇怪怪，但也如实回了。
“哦……有毛病好啊……有毛病……就对了。”
老太口中呐呐，眼神似乎有一瞬的清明。
林昊和谢怡茵对望一眼，看小姑娘眼里满是同情，自己心底对这老太的情况也是一叹，这‘老伴儿’怕不是有老年痴呆吧……
林昊正想把水果给老太递进屋，不防她却哆哆嗦嗦的转身又进去了。
“你们……等着……”
林昊皱眉，看她踢踢踏踏的又往屋里走，一时进退两难，只能选择继续在门外候着。
老太的双腿明显有些萎缩了，在屋里的这番挪动基本全靠拐杖的支撑，林昊看屋子里还摆放着一个轮椅，心知她应该是腿脚不便很久了，也不知她一个人这样怎么生活……
老太进屋前没有关门，当着林昊他们的面，她缓缓挪到了屋内一台立式钢琴前。
来来回回尝试了好几下，她这才掀开了钢琴上方的盖板，颤颤巍巍的从里头摸出一个袋子来。
“林昊，咱们要不要帮帮她？”
看老太随时要摔倒的模样，谢怡茵在门外有些不忍。林昊虽然也觉得这刘老太可怜，但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情况，眼下又到底想做什么……
林昊没有动，只是盯着老太的一举一动，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也好及时冲进去帮扶一把。
就在两人为老太提心吊胆的时候，刘桂英终于颤颤巍巍的回到了门口，她把从钢琴里摸出的那个袋子往林昊胸前一甩，便撑着门框大口喘息了起来。
林昊一愣，忙按住那个袋子，低头一看，这是一个牛皮纸状的文件袋，里头不知道塞了什么。
“您这是……”
“走……赶紧走……”
老太别说回答林昊的疑问了，在说完‘走’字后更是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抬起拐杖冲着林昊赶起人来。
林昊和谢怡茵一愣，这、这又是搞得哪一出呀。
将谢怡茵护在身后，林昊一手捏着老太给的文件袋，一手提着西瓜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刘桂英沟通。
明显这老太的精神状态不对啊……
林昊硬着头皮想把手里装着西瓜的塑料袋给她先搁屋里头，不料赶上刘老太一拐杖过来。
只听“噗——”的一声，
那熟到了极致的瓜，竟隔着袋子叫她给敲裂开了。
三人皆是一愣，刘老太持着拐杖的手也是一顿，但紧接着老人又开始赶人了。
“走……走！……”
这……林昊无奈，既然瓜都裂了，不送也罢，但是自己手上这文件袋又是什么情况啊，林昊想塞回给对方。
老太此刻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趁林昊离门稍远了些，便用身体的重量猛地将门从内向外，“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面对合上的大门，林昊觉得莫名其妙，谢怡茵好心的接过林昊手里的文件夹，疑惑道：“她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呀？”
林昊摇摇头，要是对方真是个帕金森患者，那她做的任何事还真没有什么理由可言。
“林昊！你快看，这上头还有字呢！”
谢怡茵心细，发现手上的牛皮文件袋上竟还有着几个小字！那字是用铅笔写的，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带走！销毁！’
什么意思？
林昊的目光凝聚在那几个铅笔字上，刚才明明没看见那老太在上面写过字……那么这几个字，应该是原来就写上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昊紧了紧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文件袋里的东西不简单……可能有着什么秘密。
“我们怎么办？”谢怡茵觉得这事儿好奇怪。
林昊没有回答谢怡茵，他正踌躇着要不要干脆把文件袋留在对方门口，屋内的刘玉英似乎有感应般，拄着拐杖对着房门就是一阵猛敲！
“走！……走啊！……”
隔着门，老太的呼喊几不可闻，但是林昊和谢怡茵听了都觉得心头一紧，按她虚弱的模样，这恐怕是费尽全力在里头喊了吧。
“林昊……”
谢怡茵眼里满是不忍。
林昊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想到老太那惨兮兮的装扮，不由心软……罢了！
“先塞你包里，走吧。”
谢怡茵今天背了个书包，方便带些纸巾之类的，这会听林昊发话，忙把那神秘的文件袋塞了进去，跟着林昊快步出了楼道。
直到两人重新沐浴在炙热的阳光下后，林昊和谢怡茵才又注意到手里的‘累赘’，这趟探望，买的水果竟一点儿也没送出去。
谢怡茵看看手里的香蕉，经过这一路的折腾，加上高温炎热，塑料袋里已经满是水汽了。
而林昊手中的西瓜就更惨了……带回去？想到还要倒腾两部公交，林昊就满脸的拒绝。
那时候公交都是没空调的，开玩笑，这瓜要是再拎回去，搞不好都馊了。
两人正提着水果在道上发呆，一个中年女人挎着满满一篮子菜正走进一楼的走道，看她进楼道后转身的方向，林昊面色微动。
那儿正是……‘老伴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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